品
享受。”
在《樊锦诗和宿白师生情缘》这篇文章里，曾用“守
不移”四字来概括樊锦诗生追求和意义。这个“”就是莫高窟，她来
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是她作为北大人自觉和自律，离开北大以后，直在她身上传承和保留北大精神；这个“”还是知识分子良知，她从没有忘却也没有背叛过。所以，她生就是“守不移”觉悟人生。唯有莫高窟保护，才是她确证自己存在最好方式和全部目。用她自己话来讲就是：躺下醒来都是莫高窟，就连梦中也是莫高窟。正是这种坚贞和执着，使她“饱尝着对自己精神产品享受”，在世人面前呈现为这样个纯粹人。
樊锦诗没有为自己孩子们留下什
遗产，她捐出所有个人获得奖金用于敦煌保护。她从来不留恋美食和华服，不留恋金钱和名利。她穿衣只求舒适便可，件结婚时候置办外套穿四十多年，里子全磨坏也不舍得扔；吃饭必须餐餐光盘，不仅要求自己，也要求所有和她起吃饭人；酸奶喝完，必须用清水把酸奶瓶涮干净，空瓶子带回去当药瓶子继续用；酒店里没有用完小肥皂，必须带到下个地方接着用；离开酒店时候定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她说这是对服务员尊重……曾问她：“你为什这节省？”她说：“经历过困难日子，觉得不应该铺张浪费。但主要原因是父亲去世之后，家里很困难，母亲和两个弟弟都没有工作，大部分工资都要寄回上海家里，慢慢就养成紧衣缩食习惯。”
樊锦诗是过着最质朴生活那类人。对于这样质朴人而言，质朴生活源自心灵最深处自觉。她唯感兴趣就是不断向世界介绍她心爱莫高窟，介绍她所从事莫高窟保护事业，仿佛她人生全部意义都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能够遇见这样人，并且与这样人行路和思考，是种具有神圣意义体验。她好像习惯于把每件事当成人生最后件事情去做，时刻履行在有限人生中责任，能够完全控制并实现着自己品质，按照自己要求去严格地塑造自己，成为自己真正造物主。
在樊锦诗身上，呈现着种少有气质，单纯中深厚，宁静中高贵，深沉中甜美。当这样感觉她神气时候，发现，这正是面对敦煌壁画时候关于美体验。壁画穿越历史美，那种沧桑中清雅和灿烂，在这里以种奇妙方式渗透在个人气度之中。她高贵来自她思想严肃、庄重和纯正；而那种深沉也许来自长年关于文物保护忧思，来自她对于莫高窟这人类绝无仅有宝库现在和未来强烈责任；而她童真，年届八十却依然如少女般纯真笑容，是伟大艺术和神圣使命所赋予她那种安宁和静谧心灵所造就。
她生成就都源自她心，她生最高成就就是她心！
顾春芳
2019年8月于北京大学燕南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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