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耸
耸肩。“当然是实话实说。那时天色很暗，瓦伦丁手上拿着
根树枝，骗
以为他拿
是枪。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所以希望开枪射死他。”
“那还不是样？你朝个手无寸铁人胸前开三枪……”
哈利点点头。
侯勒姆深深吸口气，越过肩头望向哈利，压低嗓音说：“当然，当时天色很暗，雨又很大，强烈,bao风雨横扫那片树林。如果现在亲自去那里查看，很可能会在瓦伦丁倒卧地方发现他藏把枪。”
两人四目相对，风吹得墙壁咯吱作响。
仿佛直盯着监视器镜头看，却还是没看见镜头。瓦伦丁走出镜头时，哈利看见他把手伸进外套大口袋里。接着哈利只看见空马厩、空磅秤和瓦伦丁影子头部。哈利在脑子里重新建构那几秒钟，他和史密斯手机对话每字每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昨天其余时间以及他和卡翠娜共处那几小时他全都不记得，但他和史密斯对话每分每秒却都深刻地烙印在脑海中。他记忆力总是这样。他喝酒时，掌管私领域脑子就像是镀层铁氟龙不粘涂层，而掌管公领域警察脑子则像是涂层强力黏合剂，仿佛部分脑子想要忘记，而另部分脑子却必须记住。内部调查组如果要把他记得细节全部记录下来，那份讯问报告肯定会是厚厚沓。
哈利看见瓦伦丁把门打开，门边缘进入画面，接着瓦伦丁影子抬起手臂，又任由手臂垂落。
哈利按下快转键。
他看见史密斯拖着脚步，背对镜头，经过马厩，离开谷仓。
分钟后，瓦伦丁经由同条路拖着身体离开。哈利让影片恢复正常速度，只见瓦伦丁倚着马厩，看起来像是随时可能倒下，但还是逐步往前走，站上磅秤，在上头摇摇晃晃。刻度盘显示他比到达谷仓时轻半公斤。哈利朝电脑屏幕后方地上那摊血迹看眼，接着就看见瓦伦丁挣扎着打开谷仓大门。这时哈利感觉到瓦伦丁强烈求生意志，除非那是他怕被逮到恐惧。哈利突然想到，这段录像迟早定会流出，成为YouTube上面热门视频。
哈利看着侯勒姆脸颊发红，心知他这
做会付出什代价，也知道他提议会超过他所能负担。侯勒姆要付出是他珍视切，包括他们共同价值观、道德观，以及他们两人灵魂。
“谢，”哈利说，“谢谢你，朋友，但必须说不用。”
侯勒姆眨两下眼睛，吞口口水，颤抖着呼出口长气，发出短促、怪异咯咯笑声。
“得回去。”他说，站起来。
“去吧
毕尔·侯勒姆苍白脸庞出现在门口。“原来切就是从这里开始。”他说着跨进门来。哈利再度在心里发出赞叹。侯勒姆这个平常不怎优雅鉴识员，在进入犯罪现场那瞬间就仿佛化身为姿态优雅芭蕾舞者。他在那摊血迹旁蹲下身来。“他们正把他抬走。”
“嗯。”
“哈利，他身上有四个射入伤口，有几发是你……”
“三发，”哈利说，“哈尔斯坦只射他枪。”
侯勒姆做个鬼脸。“他是开枪射中持枪歹徒啊。哈利，你想到要怎跟内部调查组说明你开那三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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