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两句,宣代云已经完工,在张香喷喷信笺上写年宅电话和地址,笑盈盈递给白云飞,说,「答应和讲戏,可别托辞不来,让白高兴场。」
白云飞连忙双手捧,「哪里话,这是年太太赏脸,绝没有推辞道理。」
宣代云待他极和善,又向他说几句客气话,才回过头来和宣怀风说,「好些天不见,你怎不去看?」
宣怀风说,「最近事情多,没空,过几天等闲下来再过去吧。」打量宣代云和白云飞眼,不禁问,「对,你们怎起过来?」
「们是刚好撞上。」宣代云把涂牡丹红指甲往绦色小袄弹弹,眼神从正襟危坐白云飞身上悠悠晃,「汽车开到公馆大门,就瞧见白老板也下黄包车。你说,是不是巧?」
这颜色寻常人不容易穿得好看,偏他肤色白皙,身材高挑,穿这身倒显得人更纤长秀气。
问好语气和神态,也透着股常人难及俊逸风流。
白雪岚说他是贵族后裔,倒真像那回事。
宣怀风见着他,难免想起白雪岚说那些闲话来,心里不知该是什滋味,不由自主朝他手腕上瞄,可白云飞垂着手,宽口长袖子遮住腕间块,什也看不见。
他只好对白云飞微微笑,「白老板,难得你上门,有失远迎,请坐。」
白雪岚沉吟片刻,「她大概是记挂着你。快去吧,陪她坐坐,要是她高兴,留她在公馆吃饭也好。」
宣怀风答应声,生怕姐姐干等,赶紧去。
宣怀风从白雪岚那里出来,径直往花厅那头去。
到门外,恰听见里面有个男人说话,不禁在门边停停脚步。
「……多蒙关照,正该去府上请安。」
在小小指尖上。
轻如鸿毛,又重若泰山。
宣怀风蓦地出神,痴几秒,抽长长口气,才把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手缩回来。
「你……」
刚说个字,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显然很高兴和白云飞这番巧遇。
宣怀风知道姐姐迷上白云飞戏,可爱看戏却是姐姐自由,自己完全干涉不得,目光又转回白云飞处,道,「还没请教白老板来意。」
白云飞落落大方
打个手势,请白云飞坐下。
又叫声姐姐。
宣代云拿着笔正在纸上写东西,只低着头应声。
宣怀风看她忙着,先坐下来和白云飞寒暄。
又叫听差再送热茶和点心上来。
里头个女子立即笑道,「请安话可不敢当。不过,这些天听戏入迷,正满心想请您给讲讲戏呢。要是肯答应,那可再好不过。」
正是他姐姐声音。
宣怀风好奇地走进去,看,宣代云正坐在小圆桌旁,低头写着什,坐在另张椅子上和她聊天,竟是白云飞。
白云飞行事很谨慎,到海关总长公馆里,处处都极礼貌,看见宣怀风,马上就站起来,含笑道,「宣副官,打搅。」
他穿着身绿哔叽长袍子。
把沉浸在此时此刻两个人,完全惊醒过来。
「谁?」
「报告总长,年太太来,说想见见宣副官。」
宣怀风大梦初醒般,正梳理着起伏情绪,忽然听姐姐来,心跳更乱。
不禁看向白雪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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