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不屑道:「虽然不是什大事,但最厌恶这种空口扯谎小人。如此人品,就算拿捐款,能用到孤儿身上去?白让他们得便宜,做些偷鸡摸狗事。等打个电话到报社,痛批这写文章记者顿,再要他务必明日出篇更正声明,追究说谎者责任。否则,叫这狗屁报社开不得门。」
说完霍地站起来,就要去拨电话。
宣怀风忙按住话机说:「你先别生气,这倒不是他们扯谎。」
白雪岚说:「不是他们扯谎,是扯谎不成?」
宣怀风瞥白雪岚眼,讷讷道:「是惹出来。」
回到办公室,白雪岚正低头看那份不曾好生看过眼报纸,听见宣怀风回来,抬起头朝他招手,指着面前报纸说:「你来瞧瞧,现在专有种无耻之辈,借大*员名头敛财捞好处,竟借到头上!」
宣怀风十分惊讶:「咦」下:「有这种事?谁这大胆子?」
把热杯子放到桌上,快步走到白雪岚身边,偏着头,目光在报纸上过,读清楚上面十来行字,颜色隐隐变。
只见上面半粒花生米大,加深颜色黑字,醒目写道——
「海关总长白公,留学法兰西,归而为国效命,年轻有为,且极热心公益。
那茶是宣怀风新斟,放会,半温半热,正适口时候。
他想着白雪岚受警察厅龌龊气,便存心想让白雪岚高兴些,取茶,又踏着长筒靴不疾不徐地回来,姿势很帅气端正,微笑着说:「总长,您请用。」
头低,脊背微躬,中规中矩地,双手奉给白雪岚,
白雪岚却故意地脸板,说:「不喝。」
宣怀风奇道:「这算什?让人辛辛苦苦拿过来,却忽然端起架子?」
边说,边双颊便默默红。
白雪岚微愕,审视宣怀风下,重新拿起报纸来,又看两眼,忽然领悟过来,说:「是,说这名字怎有些耳熟。新生小学,上次舒燕阁里遇到那个土包子校长,不正是新生小学吗?原来你瞒着,偷偷给他们捐款
有新生小学,为孤儿提供免费教育,因教学资金匮乏,校长尝闻白公好善之名而登门求援,即获白公肯定赞誉,并施以援手,捐助三千两百元,使众孤儿不致陷失学之虞。
海关居高位者,劳心国事之余,亦有此光辉公益之心,吾辈又岂能坐视?
现号召社会各高尚人士,为新生小学之孤儿再筹集学款若干。
诸君慷慨解囊,共举善行,此实社会开放文明之风气也!」
竟是借白雪岚来当号召榜样,要大家来捐款。
白雪岚道:「你这副官给总长端茶,不过看薪金脸上做分内事,满杯子无情无义。要喝,也只喝有情有义。」
宣怀风认识他久,知道不能顺着他胡话,不小心接错句,定被他牵着鼻子绕到糊涂,所以并不踩他设圈套,只淡淡地说:「原来如此,看来伺候人也是有学问,可惜学不来。也正渴,你不喝,自己喝吧。」
才要把杯子凑到嘴边,手上忽然轻。
白雪岚已经把茶杯抢走,笑着喝个精光,把杯子喝空,仍旧还给宣怀风,嘴上说:「有劳,有劳。」
宣怀风也不禁莞尔,拿着杯子,又到外头重斟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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