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如果怀风也不过是撒个谎,只是在被窝里藏暖水袋,自己岂不高兴坏?
白雪岚忍不住把手探进去,摸摸。
当然是没摸着热水袋,只触到怀风身上衣物和点肌肤,柔滑得热热羊脂似。
陪病人是件很苦闷事,但对于白雪岚来说,时间也不知道是怎过。边,条接条地换着额头上渐渐温热毛巾,另边,放任着脑袋里稀奇古怪,傻里傻气想法,那时间就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地过去,仿佛在混沌中悠悠荡过艘失舵船。
而他,就坐在船头,痴痴地等着。
如此接近地细看,真是眉目如画,点瑕疵也没有。
白雪岚正出着神,唇上却忽然感觉片柔软温热。
这才知道凑得太近,居然偷亲宣怀风口,心里暗道,趁人之危,这样可真不好,怀风要是知道,定又要板起脸。
不过,只要他平平安安待在身边,就算板着脸,那也是美事桩。
而且,他现在正睡着,怎又会知道自己所作所为?
其实此时此刻,病房那头,也不过是打针功夫。
白雪岚面上强做镇定,眼睛眨也不敢眨,盯着医生把那贵比黄金盘尼西林注进去,忽然问:「这就好?」
德国医生现在,已经知道他是很性急人,微笑道:「你,不用急。」
把空针筒放边,让护士们去收拾,拍拍白雪岚肩膀,说:「你,陪陪他。」
白雪岚瞧他神色,似乎轻松得很,不禁心里也觉得松点,等护士们都收拾好,说:「你们出去吧,这里照顾着。」
这样浮浮沉沉,总算等到病床上宣怀风,若有似无地嗯声。
「怀风!」
白雪岚立即就精神,伏下头靠得近近,大掌抚着他脸,问:「你醒吗?」溺爱地笑。
宣怀风缓缓转转眼珠,沙哑着小声说:「渴极。」
白雪岚忙去窗边小茶几上取杯凉水,只是宣怀风躺着,
只是,如果爱个人,而又要在他面前装个假面目,耍各种伎俩,这爱情要如何产生呢?
白雪岚暗暗回想,自己在宣怀风跟前,可是洒下不少欺骗种子。
例如,年宅那天晚上,明明是自己,宣怀风到现在,恐怕还以为那是林奇骏。
又例如,那天宣怀风请假出门,自己为拖着不让他出门,在被窝里放暖水袋,装作发高烧热得浑身发烫。
可是,撒谎又未必就是坏事。
那几个护士,见他会功夫就弄来极难到手盘尼西林,还是口气十支,便证实这人在z.府里很有分量,语气更为恭敬,说:「您亲自照顾吗?那们可就偷会懒。不过,他现在烧未退,这额头上小毛巾是不断要换。您晓得怎换吗?」
白雪岚说:「晓得。」
护士见他这样坚持,便倒盆凉水来,搁在床边,又在盆边上搭两条干净小毛巾,就都出去。
不会,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四周安静,彼此之间距离,仿佛下子拉近许多,白雪岚无端地,心就狠狠地跳起来。他凑过去,仔细看看宣怀风脸色,双颊还是殷红,不知道是不是那盘尼西林给予心理上安慰,他觉得那殷红可爱多,不再是病危时不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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