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正看本外文书,听说白雪岚回来,放下书就过来。
见白雪岚,问,「听说码头那边出事,怎?严重吗?」
白雪岚说,「什鸡毛蒜皮,让走这趟。最近海关加强检查,说实在话,有几艘船不夹带点小东小西?海关这边搜得实在仔细,船主们早积肚子怨气,遇到点事就想借着火头就闹闹。」
边说,边把身上海关制服外套拖,在铜盆子里掬水洗脸。
对宣怀风说,「今天弹压那群商会顿。你瞧着吧,明天报纸上定又有狗腿子说嘴,尤其是商务经济报和商会日报,都是吃商会津贴。真惹恼,封他几家报馆,看看这些狗还叫不叫。」
管家呆脸,为难道,「这……这……」
宣怀风口气又硬点,说,「傅三偷东西事,不许和总长说,听到吗?」
管家见他脸上冷冷,也不敢和他拧着,只好吞口气,低头说,「听到。」
宣怀风又叮嘱两句,这才走。
不料,管家虽然口头上应承下来,但心里却很明白世故轻重。宣怀风是个善人君子,得罪不太有后果,但白雪岚就不同。
,他就老实!」
傅三求道,「不!不!没骗您,老母亲就在家里床上躺着,不信您叫人去看。有个字撒谎,叫天打雷劈!」
管家说,「呸!省省吧!你这种不知好歹贼,还有不天打雷劈?」
宣怀风摆摆手,说,「你们都停吧。」
管家吃惊道,「宣副官?您不会真饶他吧?」
宣怀风皱眉,「你小心些,这是犯众怒事。」
白雪岚笑道,「说说罢。现在舆论力量大,哪个当官不忌惮。记者里面也有好,也有卑鄙可恨,就讨厌那些睁眼说瞎话小狗子。有什吃没有?」
宣怀风说,「饿?叫听差送饭过来。」
拉铃叫晚饭。
他
这位笑面阎王,治家森严,恩固然重,那威更是让人胆战心寒,不敢有丝毫轻忽。
平时听差们两句口风不紧小事,都要做番处置,这种贼手伸到总长书房大事,如何敢瞒?
等白雪岚傍晚回公馆,管家便趁着宣怀风不在跟前,偷偷把事情五十全盘都说。
白雪岚听,笑笑说,「这叫傅三,今早才提起他呢,才几个钟头,竟然又偷起东西来。你找两个人,把他捆,先找个地方关关,别让宣副官知道。」
管家领命,当时就办。
宣怀风说,「他虽然偷窃,但已经挨总长顿狠打,算是偿还。人活着不容易,总不该为几样东西就砍人家双手。」
低头对着傅三说,「你起来,别跪在这里,更引人注意。」
傅三这才赶紧站起来,用手背抹着眼泪,嘴里喃喃道,「宣副官,您是好人……您高抬贵手……您大恩大德……」
宣怀风叹口气,「别说,快点把地上打扫下,掩藏痕迹。你有事去办,就办吧,以后可不要再偷东西。总长脾气你也知道,他若是知道,要修理你,是拦不住。以后你不许再做这种事,真缺医少药,来和商量。」
等傅三逃也似走,又转过头来,对管家说,「丢那几样东西,就和总长说是拿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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