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拿牙签剔着牙,冷冷笑,说:「王老板说笑,别人不知道,您和商会欧阳会长交情,向是很明白。亚洲银行那边,
必须以退为进,暂且服软。
儿子捏在白雪岚手里,这会子别说服软,就算割身上肉,也只能听之任之。
「百万?」白雪岚脸色微变,「你这就叫难办。署里每年经费都有谱,又不能擅自抽用,叫从哪里给你弄钱?这戒毒原不是海关分内事,找总理批条子另要钱,那肯定吃个闭门羹……」
说到半,宣怀风声音忽然高点,「自摸!」
啪。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纠结起来,叫子侄们到码头去闹事。
本以为众怒难犯,法不责众,这古往今来最有威力八个字,海关总长应该懂。
为他当官锦绣前程,他必须懂。
不料那姓白,看起来表人才,斯文倜傥,还喝过满肚子洋墨水,竟只懂拳头和枪杆子。
露面,眼睛都不眨下,就喝令封码头抓人,不管众人抗议,直接把那几个带头丢进海关监狱,急坏几位幕后主使者。
懂变通,才要凑到他耳边说话,忽见宣怀风把手抬,面不改色地收支票,扔进小抽屉里,便开始洗牌,笑道:「头次打牌这痛快。不瞒各位,刚开始还有些犯困,现在打阵,精神头反而足。今晚打个通宵怎样?」
众人只盼早点结束这痛苦事,见他来兴致,顿时心如刀绞,笑得比哭还难看,还不得不频频点头附和。
接下来几盘,还是老样子,独宣怀风赢。
宣怀风已知道几位对手不敢胡他牌,边摸牌,边问白雪岚,「总长,您上次说,戒毒院批文已经下来,那具体事宜,谁去办好呢?」
白雪岚在他身边懒洋洋地看牌,差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随口说:「你办不就得。」
张牌翻过来放在桌上,又把其余排麻将倒下来。
自摸个对对胡。
三位老板输得满头大汗,只好又掏筹码。
张老板和周老板刚刚兑十底,还有筹码可给,王老板此刻抽屉却已经空。
王老板强笑着说:「宣副官手手好牌,叫人怎受得。家底薄,不像张周二位,银行随时能取大额支票。这样,先兑五底吧。这五底要是又输光,就没辙。」
尤其是周老板,他家那位少爷打出生起就没吃过点苦头,听说在海关监狱里少吃少穿,被蚊子咬得浑身脓包,还挨打。
周太夫人听见孙儿惨况,哭得几度晕死过去。
唉。
此任海关总长,真是个不可理喻疯子。
遇上这样疯子,实在不可以硬拼。
宣怀风说:「您叫办,自然不敢不照办。可是,资金哪里出呢?要请您给开支钱条子。」
白雪岚问:「大概多少钱?」
宣怀风不吭声,只管扔牌,过两圈,似乎才在心里算好,缓缓说:「修缮院舍、布置、请医生护士、开张,开头这些事,总要四五十万,才能办得整齐。等真正办起来,每个月都有开销,别还好说,就是西药贵,琢磨着,个月八九万吧。这样,连前头筹备,加半年经费,百万差不多。」
对面几位老板,顿时心里咯噔声。
万分懊悔得罪白雪岚这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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