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哭便转嘤嘤泣泣,听起来竟有几分凄凉美意。
如此闹哭,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年亮富见这等小女儿娇态,心肠比往日更十倍软起来,又劝又哄,好不容易让绿芙蓉止哭,指天画地赌誓说:「年亮富心里辈子只装着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绿芙蓉在他怀里抬起头,两只眼睛宛如刚被雨洗过黑宝石,幽幽看
绿芙蓉瞧见他这从容姿态,吊着嘴角,冷冷笑,也不做声,走过去把衣柜两扇门拉开,将里面挂着衣服直往床上丢。
年亮富开始还不在意,后来看她拖个大竹箱子打开,乱七八糟地塞衣服进去,才吃惊,走过来问:「你这是干什?」
「收拾东西,回天津去。」
年亮富忙笑道:「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刚刚和天音园定合同,回天津去干什?」手忙脚乱把箱子里东西取出来。
绿芙蓉在他手上抢,抢件墨绿色绣珠旗袍出来,狠狠丢进箱子里,昂着头说:「爱去哪,就去哪,你算什人?你管不着!」
睡衣,倒穿着套紧身白旗袍,似乎要出门模样。
看见年亮富在门口,嗔他眼,把身子扭,坐在床边,半边曲线玲珑背对着年亮富。
这嗔,扭,坐,如戏台上轻盈流转,风姿卓越,美艳不可方物,直看得年亮富眼睛发直,心头发软。
年亮富走到床边,呵呵笑道:「又在发谁脾气?都两点多钟,还特意来看你,你倒好意思把后脑勺给瞧。」
挨着绿芙蓉坐,去摸绿芙蓉腰。
年亮富说:「你关系,还要闹这种生分吗?」
他这样说,绿芙蓉更激动,哭着嚷道:「亏你有脸说,都要羞愧死,大太阳底下见不得光,被你小舅子撞见,连屁都不敢放个,丢下在公园,自己夹着尾巴回来哄老婆。早知道这样,何必清白身子给你?随便找个拉黄包车,也比你强!」
年亮富被戳到痛处,脸色变,低吼道:「你闭嘴!再胡说看……」手猛然起来。
绿芙蓉仰起精致脸蛋,凑到他跟前,「你打,你打啊!反正身子也不干净,你也玩腻,打死,你再找新鲜人去!」
趁着年亮富下不手,便哇声大哭出来,撞到年亮富怀里,用额头顶着他胸膛揉搓,把眼泪都抹在年亮富衣襟上,嘴里委委屈屈道,「身子也给你,命也给你,你这狼心狗肺,杀千刀前世冤家。不是那种不要脸女人,会纠缠你。你既然不要,自己走,省得被你赶……」
绿芙蓉啪地打开他手,猛然回过头,咬着细白小牙说:「这不是年处长吗?您贵人事忙,家里有当司令千金太太,又有当总长副官小舅子,屋子贵人啊。三更半夜,您不陪着您家里贵人,到这戏子地方来做什?仔细脏你鞋。」
年亮富苦笑道:「好端端,谁招惹你?」
绿芙蓉横着脖子,提着尖嗓子大喊句,「你招惹!」
忽然气得厉害,下子没声儿,胸膛上上下下地喘气。
年亮富对女人生气,向是很在行,这种时候不能顶风回嘴,越斗越僵,便只扬着嘴角,做宽宏大量不在意模样,踱到边,拿份报纸在手上,慢慢翻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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