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笑道:「别不敢说,数学上功课,要是有不懂,尽管来问。从前在学校来当教书先生,正是教数学。」
白云飞说:「依青你真是运气,这位可是英国留洋回来数学大师。还不快点谢谢老师。」
白依青大喜,赶紧道谢。
和宣怀风顿时熟几分,没开始那怕生。
三人正谈着,忽然从病房白布屏风后面,转出个人来,看见宣怀风,就说:「你这快就来?」
眼睛只盯着自己脚尖。
宣怀风只有个姊姊,倒直很盼望有个妹妹,他向是不轻易和陌生人接触,从前性子也偏内向易羞,看见白依青清纯腼腆,心里便有些亲近,说:「什宣副官,你愿意,叫声宣大哥好。」
含笑把她从上到下打量番。
白依青剪着平肩短发,前额留着密密刘海,穿着女学生蓝色布袍子,脚上是双平底女式黑布鞋。
宣怀风见她这打扮,就知道她是正读书,问:「在哪家学校上课?」
醒大半,睁开眼说:「怎是你来?不该为惊动这多人,真是罪过。依青,这里没有茶,你给宣副官倒杯热水吧。」
宣怀风说:「别乱忙,来探病,不要反而让你们手忙脚乱。」
走到床边,搬张木头凳子坐下,问:「你觉得怎样?」
边问,边审视白云飞脸。
果然脸病容,两颊瘦得微凹下去,显得眼睛越发大而黑亮,睫毛羽扇似覆在上面。
宣怀风抬头,原来是林奇骏。
他刚进门时没见到林奇骏,以为他出去为白云飞拿药还没回来,没想到他已经回来。这是医院最高级病人套房,屏风后面还连着间盥洗室,估计林奇骏就是从里面出来。
白云飞问:「你洗个苹果,怎洗这久?」
林奇骏抬着手说:「你看,这医院水管真要命,水龙头
白依青转头看看她哥哥,见她哥哥点头,又把头转回来,小声说:「京溪女校。」
宣怀风说:「那是家好学校,天主教会办,学习风气很正。」
白依青拘谨地答说:「是。教们女先生,都是修女。平日在学校里住宿学生,没有假条,不许出校门。」
宣怀风问:「你们也有学数学课吗?」
白依青点头回答:「有。只是数学很难。」
宣怀风忍不住埋怨,「上次才再三叮咛,临分手时你是怎答应?有什不好,定给打个电话。你进医院,还要听奇骏说才知道。姊姊还再三嘱托照应你,让她知道,定被她骂个半死。」
白云飞笑道:「你不要被这身病号服吓到,其实没多大毛病,就是着凉咳嗽而已。本来用不着住院,是奇骏大惊小怪,非拉着住。逼着住院也就算,怎他又跑去当回事告诉你?真把事情越传越玄。」
那女孩子拿玻璃杯倒杯热开水过来,宣怀风道声谢借,太烫不能喝,随手放在床头桌子上。
白云飞说:「是,你头次见她吧。这是妹妹,叫依青。依青,这位是宣副官,为人很好,总照顾,你快叫人。」
白依青很文静乖巧,只是似乎不常见外人,有些怕羞,声音细若蚊鸣,说:「宣副官,谢谢您照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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