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闲人围堆,探着头外里看,被士兵端着枪拦着,都在交头接耳。
空气里充满紧张硝烟味。
后面洋行经理听见动静,赶紧领着两个职员小跑着出来,正巧辆高级小汽车停在门外,司机正给小汽车拉门,孙副官踏着擦得闪亮皮鞋,弯着腰走出来,腋下夹着个公文包。
经理是个四十来岁中年男人,穿着套裁剪得当灰色西装,看模样就知道很有些办事能力,见到这样阵仗,知道来者不善,稍停停,才继续往前走,迎到门前,勉强笑道:「这位,不知道是海关总署哪位长官?」
孙副官笑道:「敝姓孙,是海关总长副官。你是?」
出公馆大门,外面几辆大车上,海关衙门兵都背着枪,坐在车上等着,两个队长模样人上来给他敬礼。
孙副官点点头,说:「总长意思,速战速决,打就是出其不意。走。」
行人不言声地上车,都带着股能把凌晨绞碎萧杀。
前面辆小汽车打头,后面几辆大车跟着,上面扬着海关总署小旗,只朝着平安大道去,路上引得早起行人频频伸脖子看。
这时候才九点钟,正是洋行刚刚开门时候,店员们在里头或对着镜子摆布着自己领带,琢磨怎更显得庄重点,或收拾着自己小东西,做杂活伙计三三两两地打扫内外,个人爬在梯子上,正拿着抹布仔细擦刻着「大兴洋行」四个大字金漆招牌。
宣怀风夜睡得香甜,倒补昨日眠,窝在白雪岚怀里温温热热,舒舒服服。
白雪岚劳心劳力,又百般怕他发烧,晚上反反覆覆探热。
到早上,宣怀风睁睁眼,略动,才睡着白雪岚就醒,问他,「做什?」
宣怀风说:「天亮,醒自然起床。」
白雪岚说:「你忘,你病着呢。给乖乖躺床上,等金德尔医生来给你瞧。」
那经理忙道:「区区是大兴洋行平安分号经理,姓刘。」
孙副官微笑着点点头,不经意地下巴朝里面扬,队士兵哗哗地闯到大兴洋行里面,半人留在前厅搜查,另
这招牌是每天都必须擦。
忽然,几辆车子在洋行门前嘎地刹住车,发出刺耳声音。
士兵们杀气腾腾地从大车上跳下来,首先把街面外这段给围。
听见大喝声,「别乱动!都老实点!海关办公务!」
洋行里人看着在新鲜太阳底下闪烁乌黑光泽枪口,个个像受惊吓鹌鹑似呆站着,擦招牌伙计几乎从梯子上栽下来,忙双手抱着旁边柱子站稳,不敢上,也不敢下。
宣怀风想说自己没有病,两片薄唇只动动就抿上,对白雪岚说:「好,听你。不过你昨晚睡得不好,今天要是没重要公务急着办,也歇天吧。」
白雪岚打个哈欠,说:「不用你说,也没打算去衙门。这几天,怎也紧紧看着你,要不然,谁知道你又不打招呼给惹出什不得事来?」
把宣怀风揽紧,仍旧相拥在被下睡觉。
这对睡得很香甜,却另有执行公务人,天亮就起床穿戴好。
孙副官平日常穿军装,今日也不例外,而且知道需要露出威势,穿得格外精神整齐,皮带上挂枪套,塞把手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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