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说:「好,既然你说改,那今天信你回。你把事情做到,们就还是母子,做不到,你以后也别回家里来,就待在首都,过你逍遥快活日子,就算和你父亲死,也别回来送葬。你要是不把话放在心里,敢回广州,
听差立即倒怀温水来,林奇骏急忙接,亲自喂他母亲喝两口,边给她抚背,边说:「儿子错,您尽管打骂,何必恼成这样?您歇歇。」
林老太太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脸白得纸样,片刻,半闭起眼,抖着枯树叶般两片唇说:「儿大不由娘,翅膀硬,只管气死老。家里生意既然都交到你手上,责任也尽到,如今,早点死干净……」
林奇骏脊背凉凉,苦笑道:「您说这叫什话?冤枉死儿子。」
林老太太猛地睁开眼,盯着他厉声道:「你冤枉?比你更冤!自你父亲瘫在床上,没省过天心,还不是为你?为你日后能接下林家这份基业?好哇,现在为着个姓宣,你去得罪姓白,为对付姓白,你把林家基业送半给洋人。林少爷,你好气魄呀!果然是该死,养出你这个……数典忘祖东西!」
把林奇骏推,自己撑着太师椅扶手颤巍巍地站起来。
说遍。
又说:「您常说,民不与官斗。也试着和海关打交道,无奈人家心要整死。要不是早日听到风声,们洋行那天就被抄得不成样子。如今洋人势力大,他们参股,们林家吃点金钱上亏,分点利给他们,但可以得个保全啊。」
林老太太哼声,说:「们林家世代做生意,见多少风浪,从没有要洋人来保全。你口口声声说海关不放过你,海关总长白雪岚不是你同学吗?他为什不为难别个,就只和你为难?」
林奇骏说:「哪知道,左右是他瞧不顺眼。」
林老太太骂道:「闭嘴!你真当是老糊涂?不知道你为着那姓宣,在外头和人家争风吃醋?那个宣怀风,和你说多少遍,不要招惹,不要招惹!你就是不听!他爸爸是个杀人不贬眼军阀,他姐姐是个泼妇,他自己读书时外头就传他和别人不三不四,都躺到张床上去,十足烂货!被他爸爸发现,为着遮丑才送他去国外。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偏偏就爱近着他!」
林奋骏对这位母亲,既敬且惧,被她推得趔趄退步,赶紧又过来扶住她,说:「母亲,您息怒。儿子错,改就是,别气坏身子。」
林老太太冷笑着问:「改?你能改?」
林奇骏说:「当然。已经很久没和宣怀风见面。」
林老太太喝道:「别在面前提那不要脸!」
林奇骏只能诺诺。
林奇骏愣半晌,不知为何,心里却很不舒服起来,竟大着胆子说:「他也没这糟。宣司令还活着那会儿,带他去家里玩,您不是还挺赏识他做七言吗?说他字写得不错。」
林老太太指戳上他鼻尖,喝道:「你!你失心疯!这样和你母亲说话!」
口气抽不上来,捂着心口就往后倒。
林奇骏着慌,忙从地上起来,扶着他母亲叫,「您怎?您不要急,缓口气。」
拼命摇铃,叫听差倒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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