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便退步,苦笑道:「您多心。在总理府里,哪敢看不起谁。说到男女不公平什,这罪名扣头上,也实在太冤枉。」
姨太太说:「唬到你吧。总理老说不念书,说话不长进,为着他话,现在天天看报呢,这些话都是跟报纸上学。知道你是读过洋书人,既然连你也唬住,那更能唬别个。」
说罢笑。
宣怀风看她又靠过来步,不免自己赶紧退后。
脊背忽然冷,原来已经贴到玻璃窗户上。
早知道,竟是不帮孙副官这个忙好。
正在懊悔,那新姨太太已经从玻璃窗户另头转出来,娉娉婷婷走到他跟前,盈盈笑着,说:「好几次和白总长说,要把你请过来。他总是敷衍。今天总算发好心,肯让你来?正巧,这里新买把梵婀铃,请你试试音吧。」
正说着,个穿得很整齐听差走过来欠欠身,小声说有人找张秘书。
张秘书说:「这就去。怕是警察厅约好人来。」
朝姨太太和宣怀风笑着打个招呼,就匆匆走。
人出小办公室,走到十字通廊,忽然听见把清脆声音说:「呀!这不是那位会拉梵婀铃副官吗?」
张秘书便把脚步停下。
他停,宣怀风也不得不停。
顺着张秘书目光转头看去,左边溜彩玻璃窗里,挂着缀着流苏垂幔,很是华丽。
其中扇玻璃窗户半开着,浅紫色垂幔被人掀起角,露出张化妆极精致美丽面孔。
宣怀风啼笑皆非,心忖天真烂漫之人,也非全是可爱,像眼前这位,她要心机深沉点,必不至于做出这样事来,就因为没心机,才仗着总理宠爱,越发无法无天,也不晓得收敛二,恐怕迟早要吃顿大苦头。
宣怀风身子闪,从窗户和姨太太之间斜插出去步,站定,微笑着说:「今天有公务要忙,真不能奉陪。听说过几天,有位意大利
宣怀风见只剩下自己和总理姨太太,情形尴尬,再看眼她衣着打扮,脸上化着妆,却穿着玫瑰色绸短衣,脚下穿双白缎子拖鞋,越发衬得脚踝雪白好看。
美则美矣,只是却失庄重。
宣怀风想着自己做下属身分,咳声,斯文地说:「您客气,梵婀铃,拉得实在不好,不敢在您面前献丑。」
姨太太眼珠子在他修长俊逸身上转圈,说:「你哪里是怕献丑,分明是瞧不起人罢。知道,有些男人,就是犯大男子主义,看着社会上男人娶几房姨太太这种男女不公平事,倒是言不发,看作是社会应该有现象。可旦遇到当姨太太人,和她说上几句话,却又像受到什侮辱似。」
她边说着,白缎子拖鞋往前轻轻靠步。
原来是总理那位年轻新姨太太。
这倒是位风流标致人物,因宣怀风曾在宴会上表演过梵婀铃,似乎引起她注意,后来几次交际场合上见面,她便总有意无意和宣怀风拉话题。
宣怀风大家庭出身,知道这里头深浅,姨太太这种身分人,是轻易不能沾,尤其是总理姨太太,只是又不能得罪她。
所以见这张漂亮脸孔,宣怀风心里就不禁叹。
居然撞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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