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陡然震,连忙把手劲松,凑过去低低唤两声怀风,却不见宣怀风睁开眼睛。
只有宣怀风能做他主人。
宣怀风要是不在,他只会是条充满恨意疯狗。
心冷到快要裂,握着宣怀风手,那肌肤还是软腻迷人,却是能烧到骨头里热,仿佛他生命,正透着热力不断地散失。
白雪岚被那透过手掌热,刺痛地想在地上翻滚。
许多年前他无数次奢想过宣怀风温度,许多年后,他无数次尝过宣怀风温度。
若人道世上都背负着各自神圣任务,那他任务,定就是宣怀风。
大家都认定他是个聪明人,唯独他知道自己是痴傻,这痴傻天地里,所有切,都是宣怀风。
姹紫嫣红,是宣怀风。
酸甜苦辣,是宣怀风。
每种滋味,都是宣怀风。
白雪岚说,「你不懂。」
把手伸进被子底下,握着宣怀风消瘦五指,低声说,「你出去。」
宋壬大声地叹气,但这毕竟无用,终于还是走。
病房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宣怀风昏睡着,呼吸很不平稳,肤色苍白,只有颊间残留着点令人心悸潮红,那是病重人才会露出气色。
地被年亮富劝转回来。
宣代云在年宅里腆着肚子待产,又尽日里为生病弟弟忧愁,兼之年亮富不回家也早是常事,就并没有多在意。
所以这些事情,宣代云竟是丝风声也没有听到。
※※※
话说那戒备森严医院里,白雪岚已是坐困愁城。
他以为宣怀风温度永远只会是让他动心和欢乐,没想到,也会让他心痛如绞。
你说过上贼船。
你说过会跟辈子。
你要是骗,要是骗……
他心里激动,手上劲道不自觉加大,宣怀风似乎被他捏疼,迷迷糊糊地发出丝微微呻吟。
他可以做绅士,他可以做强盗,他可以做政客;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顾后果,只要宣怀风,只要这个人陪自己生世。
白总理说他没出息。
那便没出息罢。
除眼前这个人,别他什都不在乎。
白雪岚自忖,自己其实是铁心石肠,为个宣怀风,他知道自己能六亲不认,就算别人不说,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条疯狗。
白雪岚握着他手,似乎就在这房间里,日出日落,斗转星移,迷惘间不知身在何处,只觉茫茫大梦场,明明握紧在掌心,难道又要成空?
不懂。
没有人会懂。
从他在学校里惊鸿瞥,这人,这眼,这身影,这无暇如玉十指,就刻进骨髓。
纵使白雪岚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壬走进病房,白雪岚如今形状,他是看在眼里。因为他是片忠诚人,虽知道不该进来,但又放心不下,进来,也只拧着眉,僵硬地说,「总长,您应该吃点东西。」
白雪岚像是没听见,站在病房中,失神地站着。
宋壬说,「不然,您还是在床边坐下来,陪着宣副官罢。」
听见宣副官三字,白雪岚才回过神,走到床边坐下,把手虚虚摆,头也不回地对宋壬说,「你出去。」
宋壬看他这样,竟是连饭也不肯吃,不禁着急,跨前步说,「总长,你不能这样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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