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已经换出门衣裳,考虑到对林老太太尊重,特意穿套簇新纯黑色西装。他西装都是找老师傅定做,用外国高档料子,裁剪得丝不苟,越发显出腰线优美弧度来。
他气质样貌,俱是上佳,再加上好裁剪西服,十分精神漂亮。
白雪岚只脚跨进屋子,抬眼看见这英俊青年,眼睛就几乎挪动不开。
宣怀风问,「你公务处理好?」
白雪岚点头说,「都处理好。」
上次广东军买通个公馆里听差,想刺探机密,被白雪岚查出来,就是这样处置。
白雪岚为杀鸡儆猴,对公馆里头听差们,并不掩饰这事。
那听差被抓起时,张戎刚好在场,想起那倒霉家伙知道要被活埋时嚎哭惨叫,张戎越发渗出身冷汗,下死劲地磕头。
白雪岚笑道,「找你来,是给你个机会,还年太太两百块钱人情……停下罢,你这样磕头虫似,怎和你说话?」
张戎愣楞,抬起磕得肿起个大包额头,狐疑地看着白雪岚,不知他是说真,还是拿着自己做死前消遣。
白公馆里,白雪岚叫宣怀风去换衣服,自己却走到书房去,叫人把听差张戎找过来。
张戎很快就来,到白雪岚跟前,恭恭敬敬地问,「总长有什吩咐?」
白雪岚说,「你把书房门关上,们说说话。」
张戎不明所以,但他知道,总长是很精明厉害,又是特地叫他过来,所以先不说什,心里就已经有点惴惴。
他过去把房门关上,回到白雪岚跟前,垂手等着。
宣怀风说,「那可以出门?」
白雪岚笑道,「你也太心急点。总要让换换衣服。」
宣怀风眼睛往白雪岚西装上瞥,说,「看你这衣服就很庄重,何必要换?
白雪岚也不管他心里如何想,缓缓地说,「她不是要你给她打电话吗?这很好,你现在就给她打个。只说是你向她报告宣副官消息,记住,不要把扯在里头。」
叫张戎附耳过来。
白雪岚吩咐番,然后挥手,「快点去办。」
张戎如蒙大赦般,赶紧往电话间小跑着去。
白雪岚这才离开书房,回到寝屋里。
只听白雪岚笑吟吟地问,「听说你和年处长太太,有点子交情?」
张戎仿佛耳边被炸个雷,吓得脸都白,扑通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小不敢撒谎,年太太是给过小人两百块赏钱,说宣副官身体不好,也不知道住在公馆习惯不习惯,要是宣副官身上哪里不舒服,要小给个电话,知会年宅声。小人时贪心,就把钱收。但是总长!小是知道公馆里头规矩。公馆里事,个字也不敢往外透。总归……总归是小眼皮子浅,手贱收年太太钱,小该死!小这就把钱还给年太太。总长,您千万饶小这遭!小再也不敢!」
边说着,边跪在白雪岚脚下,砰砰地磕头。
他在公馆里,算是有点资历,很知道这位总长是头长着利齿笑面虎,真要发起威来,那是毫不含糊。
犯这位忌讳,扣薪金,赶出公馆,都是说不上,最可怕是找两三个护兵,捆他带到城外偏僻地方,刨个土坑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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