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对于他家状况,也有几分解,想想,便问,「如今令舅那边……」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外面个男人声音说,「外甥,今天生意好啊?外面站着这些大兵,必定是来贵客。」
接着,就见白云飞舅舅,白正平,从外头走进来,仍是件七八分旧长衫,手上拎着他鸟笼子。露面,双青青眼珠子,直盯着客人打量。
上次宣怀风跟着白雪岚,到白云飞家里打牌,白正平是见过。
他把眼前斯文沉静俊美青年认出来,知道这是海关总长副官到店里来,顿时如看见金山般,很大地振奋起来,赶着往前,对宣怀风请个安,笑着说,「宣副官,您可是管天管地贵人,怎今儿得空,来看咱们云飞?他可真是好福气,有您这个好朋友。您不知道,他如今不唱戏,忙得可怜,镇日像小伙计样,装啊裱啊,赚不到顿饱饭钱……」
待招待客人。」宣怀风和孙副官都说不用忙,但白依青被她哥哥说,就乖乖进去,不会,端两个小碟子出来,里面不外是些瓜子果仁之类。放碟子在桌上,她又提个热水壶来,给他哥哥半空茶杯里,倒点热水。
宣怀风看着,羡慕地说,「这个好妹妹,要是有个,不知要多高兴。」
白云飞微微笑,说,「她是很听话,读书也愿意用功。不管多艰难,总要把她抚养大,看着她过上舒心日子,才能甘心。」
孙副官问,「怎今天不上学?」
白云飞说,「学生们又在闹游行呢,怕她出事,给她写张请假条子,让她回来跟着两天。等风头平息,再让她回学校去。另外,她在这里,还能帮些小忙。这妹妹,手脚是很勤快,但凡她在这里,店里清洁,总也是她抢着做。」
白云飞听他话,说得实在不入耳,截住他话说,「舅舅,你少说两句。依青在里面,你要银钱,叫她在匣子里头,给你找几张钞票罢。」
白正平转过头,瞥他眼,语气里有着不满,又似苦口婆心地说,「外甥,你就这样和长辈说话?和宣副官,也算是面之交,见面,问个好,难道还碍着你?如今你也不是红角,这大少爷脾气,却比从前还难伺候。你娘要是还在,她让你这样对说话?」
宣怀风对着他,仔细打量两眼。
白正平是越发瘦。件灰蓝色长衫,仿佛晾在竹竿子上,两
白依青性格毕竟腼腆,听见她哥哥和客人讨论她,脸上红,默默地躲到里间去,不肯再出来。
宣怀风饮两口茶,朝周围看看,称赞番,问白云飞,「生意怎样?」
白云飞笑道,「生意不错。就是太忙,有时候不到晚上八九点,是不得关店。你们今天来,倒是恰好,挑很清闲天。不然,也不能坐着陪你们喝茶。」
宣怀风说,「你如今大小也是做老板人,怎不请个人回来,帮你分担点。看你身体,是需要保养,就算为着你妹妹,你也该好好保养些。宁可花些钱,请个老实忠厚伙计。累病,可不是好玩事。」
白云飞看看宣怀风,矜持地笑。这笑容里,便带点不欲对外人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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