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把手在空中轻轻摆,阻止白云飞,又把目光放在白正平脸上,看着他双满是期待热切眼睛,斟酌着说,「你大概以为,个月千块钱,是很大数目。其实在眼里,那算不得什。」
白正平心花怒放,哈着腰道,「那是,那是,您这样贵人,哪能把千块钱放在眼里?」
宣怀风说,「和千块钱比起来,还有别很重要东西。所以今天,要送你件比千块钱,更值钱礼物。」
白正平心脏怦地跳,连鸟笼子也搁到地上去,两手合,就对宣怀风深深地作个揖,高兴地说,「多谢,多谢!」
宣怀风便把屋外宋壬叫进来,对着白正平指,吩咐说,「你叫个护兵,把这位先生,送到戒毒院去。他是白老板长辈,不要怠慢。」
颊乌青片,唇上没有血色。双眼睛,完全地凹陷下去,仿佛就只剩层皮,贴在骨头架子上。
白正平拿出长辈身份,堵得白云飞说不出话,又转过身来,朝宣怀风笑,摊着手说,「让您看笑话。其实您别看教训他,这心里,真正是疼这个外甥。可怜他嗓子坏,如今只靠着这个小旮旯,讨口饭吃。但如今这世道,想讨口饭吃,也不是容易事。们家子,又只能指望着他,实在是艰难得……不知如何和人说去。」
宣怀风沉吟片刻,也微微叹口气,说,「你这些话,也有你道理。家子都指望着他,他肩膀上重担,是很重。」
白正平把两手拍掌,赞成道,「您真是明白人。们是没法子,只能靠着这些好朋友,接济点。总之,好人有好报,愿意接济朋友人,当然是会有好报。」
宣怀风问,「您先生现在,听说鸦片是不大抽。不过,海洛因,大概还在继续吧?每个月,在这东西上头,有不少花费?」
白正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怔片刻,猛地跳起来,凸起眼睛大叫,「宣副官,你!你不能这样啊!」
宣怀风平静地反问,「为什不能?」
白正平嚷着说,「当然不能!你凭什送去戒毒院
白正平有些赧然,把头低,用只脏兮兮手指,去逗笼子里雀儿,边慢吞吞地说,「要不是这磨死人东西,也不用做个长辈,来看外甥和外甥女脸色,不过就为点钞票。唉,这是什日子,挨天,算天。」
宣怀风认同地点点头,说,「这种挨天,过天日子,确实不好受。既然是白老板朋友,说不得,要帮点忙。」
白正平眼睛亮,忙说,「如此,就代外甥感激您。您打算帮多少?」
宣怀风反问,「你意思呢?」白正平踌躇下,腆着脸说,「论理,没有这样莽撞开口道理。但知道,您是跟着海关总长,见惯大场面人,小眉毛小眼睛数目,也不好意思和您提。您看这小小店,赚不来个钱,赁金电费,却是个子也不能少给,还有们家子嚼用。琢磨着,要有个千块钱,那大概是够过个月。」
白云飞听见他舅舅这样狮子大开口,简直臊红脸,沉声说,「舅舅,你别胡闹。再这样,下次连这小店,你也别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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