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孙副官谈话,确实是开人心怀。
大概也是那盅参汤功效,宣怀风觉得精神振奋多。两人道去孙副官房里,把堆得高高文件搬到白雪岚书房,两人继续埋头苦干,干又是三四个钟头。
孙副官坐位置,是正对着外头窗户,不妨头抬眼看,窗户边站着个人,正对他无声地打手势。
原来是白雪岚回来。
总长既然不做声,又打手势,自然就是不想惊动宣怀风,孙副官放下文件,对宣怀风说,「腰酸,出去松快下。」
孙副官见他如此,知道不宜再咄咄逼人,果然不再谈,拿着筷子往菜碟里夹菜吃。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自然有听差过来收拾。
宣怀风用温茶漱口,忽然问,「姐夫那边,都料理好?」
孙副官拿着茶杯手顿顿,接着悠闲地喝茶,问,「又是谁当耳报神?」
宣怀风说,「没有人。昨天和姐夫说,叫他今天到白公馆来。寻思他那爱官如命性子,定大早就过来。到现在都没听人提起,就想,大概你们已经处置好。」
。
不但如此,连汤里鸡肉,也勺起来,点点吃干净。
听差在旁边看得直哆嗦,拼命搓手,「总长说,们今天要是不能哄宣副官喝两口参汤,回来要把们吊起来打呢。唉呦妈呀,您竟然全喝,鸡肉也都吃。不用说,今天少不笔赏钱,厨子们也有好处。宣副官,您就是个大菩萨!」
抱起宣怀风喝空小炖盅,像捧着宝贝样,乐颠颠地跑。
宣怀风愣着看那听差跑出去,片刻才回味过来,忍不住笑。
宣怀风正凝神看篇天津过来商船搜检报告,脑子里计算着货物价值和税金,鼻子里嗯声,就表示知道。
孙副官走出去,白雪岚正等着,两人走到墙后头花架子下。
白雪岚目光朝书房那边扬,低声问,「怎样?」
孙副官笑着回答,「
孙副官坦白回答,「是打发。按原本商议好,开革出海关总署。」
宣怀风缓缓点头,苦笑道,「这样已经是他最好下场。不过,那姐夫是个愚钝不知惜福人,没公职,恐怕他已是痛不欲生。」
孙副官说,「你是担心他回去,向年太太发难吧?尽管放心,不至于。」
宣怀风用询问目光看他。
孙副官说,「详细,你就不要管。总之他能回家,已经是感激得不知如何,哪里还敢对公职抱奢望。对,他现在对你,是十二分感激。不过,这种人感激,要它又有何用呢。」
孙副官也笑,边勺桌上蘑菇汤,边说,「这可不就好,天下事不如意者八九,何必愁眉不展?人总是为点东西而活,就像那听差,为你吃几口汤,为点奖赏,他就乐死。就像你,为戒毒院,操劳得差点丢性命。宣副官,有个问题,且问你问,要是把年太太和戒毒院摆块,让你选其,你又怎办?」
提起姐姐,宣怀风唇边难得点笑意边敛。
他沉默许久,说,「这不是回事。」
孙副官问,「怎不回事?」
宣怀风叹气说,「二者选其这个事,容后再谈罢。选择这种事,真是能把人心都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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