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说,「年太太心绪不好,年先生也该体恤着些。」
门房说,「现在是老爷不见太太,太太也不见老爷,他们夫妻是绝不肯碰面意思。白老板,你看多倒霉,如今做差事,担惊受怕……甚至这每月小小薪水,也不知道能领到几时?如今首都人多活计少,没差事,想要再找个,那是痴人说梦,若说想趁着有事做,多攒几个小钱,这年宅如今是连肯上门客人都不多。也就您有情有义……」
便在桌上挑两只小,放进她布书包里。
白云飞说,「你挑两只大点地。」
白依青摇头说,「知道哥哥是爱吃广柑,现在大街上都没广柑卖,这四只留给哥哥吃。哥哥,上学去。」
说完,对白云飞规规矩矩地鞠个躬,出门去。
白云飞目送着妹妹出门读书去,脸上露出欣慰。他看看桌上剩下四个广柑,自己却舍不得吃个,总觉得心里有什事该办,想片刻,便走到内屋翻找起来,不会,找出两张干净麻纸,并条红色绳子,出来把四个广柑用麻纸小心翼翼包裹起来,拿红绳子绑上。
白云飞上午收到白公馆听差送来礼,把外面包裹着漂亮纸打开,就见是六只黄灿灿广柑。
他知道这样鲜物,在当季时不过如此,但在不当季节时,却是最最耗费银子,寻常有钱人也不舍得做这样享受。白公馆能给他送份,那是很承情。
他妹妹穿女子学校校服,拿书本出来,本要向他道别声,看见桌上摆着广柑,惊奇道,「哎呀,这是广柑。」
拿只起来在手里,笑道,「还新鲜着。哥哥,给两只好不好?」
白云飞说,「这时节首都广柑是天价,你别当它是寻常水果样乱糟蹋才好。你先带个去,今日吃完,明日再给你个。」
他就提着这包东西出门,往年宅去。
年宅门房对他早就熟悉,自宣怀风事发后,年太太像是换个人,其余外客个都不见,独有白云飞投她性情,不用吃闭门羹。
果然,门房进去通报不多久,就回来对他做个手势,说,「白老板,太太请你进去。」
白云飞道声谢,问门房道,「这几日,宅里好些没有?」
门房脸沮丧地把头摇摇,「别说,们这些底下人日子难熬。老爷每日出门,估摸是在外头受气,回来总没有好脸色,气性大时还要抽人耳光,昨天又把个听差给开销走。」
白依青说,「明日不吃,今日给两只罢。学校里个同学叫陆飞花,因为见她功课跟不上,常常帮她点,她如今和处得很好呢,中午们也是在处吃饭。吃广柑,也想给她个。」
白云飞问,「你帮她忙,应该她请你吃好东西,怎反而你要做东?」
白依青说,「哥哥你可不是这样小气。你教过,子路说,车马衣裘,与朋友共?车马衣裘都可以分享,难道只广柑就舍不得?」
白云飞忍不住微笑,说,「你说得对,待朋友是要真诚。从前就担心你少言寡语,在学校里不好交朋友,如今既交,就好好相处罢。你把广柑拿两个去,不过,今天拿两个,明日就没有份额。」
白依青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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