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晃,脚也有点软。
正彷徨无助,忽然发现费风在走廊那头出现,手里还拿着个盒子。
绿芙蓉顿时有些力量,定定神,再瞧费风,果然正朝这边走过来。
费风到门前,见她挡着门,皱着眉说,「别挡路。」
绿芙蓉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让开,跟着费风回到办公室里。
绿芙蓉低声说,「求求您,给两人份药,回去自己吃。」
费风怔下,似乎明白她是有难言之处,问,「还有另个吗?」
绿芙蓉点点头,含愧道,「那另个,也是害他。」
费风问,「他也不能来住院?」
绿芙蓉说,「恐怕他是宁死也不肯来。」
二则,她是不能不顾年亮富。
但年亮富将宣怀风恨得咬牙切齿,又怎肯到戒毒院来?
费风等片刻,不耐烦,问,「你究竟想清楚没有?是戒,还是不戒?」
绿芙蓉说,「戒是决心要戒。但无论如何,不能住到戒毒院里来。」
费风说,「你不过也就是为你脸面,这样实在可笑。」
药,恐怕还是要发作。」
绿芙蓉心想,能稳定情况,已经是大幸。家里存货眼看告罄,若能拿到戒毒院药,至少是条活路。
费风说,「你要是决心要戒,那就填这张表。」
说着,递过张表来。
绿芙蓉看,原来是张住院申请表,忙摇头说,「费医生,不住院。」
费风脸上没有表情,把盒子往桌上随意放,坐回真皮椅里,在宣怀风书桌上找出两张干净白纸,从上衣口袋抽出他那支美国钢笔来,就低头写东西。
绿芙蓉忐忑不安地等着。
好半日,费风才写完,把美国钢笔放回上衣口袋,将那写字纸条,连着拿来盒子起推到绿芙蓉面前,说,「那边有盒红印泥,你拿那个,
费风冷笑道,「好,好。抽海洛因时候,也不顾脸面,也不顾自尊。现在要戒,倒是什都顾。中国人这些好面子,可真看够。」
说罢,就站起来。
绿芙蓉以为他还有话要吩咐,只等着他说,不料他竟就开门走。
绿芙蓉见那房门关上,愣片刻,才知道他居然是真走,顿时着急起来,赶紧打开房门,往走廊上瞧,并不见费风身影,也不知道拐到哪个房里去。
她心里凉,仿佛胸膛里被人塞团雪似。
绿芙蓉幽幽地道,「费医生,这样人,在您眼里,当然是可笑。就连那点脸面,点自尊,在你眼里,大概也是分钱也不值。但…………」
到后面,声音微有哽咽。
费风惊恐地把手摆,警告道,「别哭!」
这次,绿芙蓉倒真将眼泪强忍回去,轻轻地说,「您就当可怜这不懂事人吧。」
费风说,「你自己不懂事,却要求别人可怜,这说不过去。」
费风说,「你要戒毒,但又不肯住院,那怎行?」
绿芙蓉紧抿着苍白唇,只是又把头缓缓地摇摇。
她也有她心事。
则她本事,全在唱戏上头,这行虽是贱业,彼此却是要争个脸面高低。自己若是正式入戒毒院,就算戒干净出来,也要成个笑柄。
如玉柳花之流,岂不要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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