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不以为然,「自己命,还用得着你个女人向父亲交代?」
目光落到姜老太脸上,又说,「姜家是有些家底,赎金你大概也凑足。只是这次
白雪岚说,「听是听说,只是个中底细,还不清楚。」
姜老太说,「也是们姜家靠着祖宗余荫,积下点家私,都落在土匪眼里。不把们姜家肉刀刀割完,他们是没完。」
白雪岚听她后头句话,倒似还有别事,不由去看冷宁芳。
冷宁芳自进来,敛目垂手站在姜老太身后,不曾说过个字,见白雪岚瞅她,才轻声道,「十三弟这几年又是留洋,又是在首都当大官,不晓得这边事。如今时局越发乱,遍地都是土匪,这带富户,几乎家家都被绑过肉票。去年年初,那小叔子就被绑,婆婆花大笔银元才赎回来。不料今年,丈夫又被……」
说到这,就停下。
白雪岚和孙副官跟着她进去,到屋里,见并不点电灯,屋子四个角落,每个角落都燃着三四根大蜡烛,虽然光亮,可烛光被窗户透进风吹着,不时地晃,总有些让人心里不亮堂。
最上头两张有年岁太师椅,张空着,另张坐个干干瘦瘦老妇人,把干枯微黄头发,梳得丝不乱,正紧抿着干巴巴唇,看个十七八岁丫环数钱。
白雪岚知道,这就是冷宁芳婆婆姜老太,刚才冷宁芳进来,也就是向她请示。
白雪岚上前,叫声老太太。
姜老太眼皮往上颤,说,「请坐。」
主人家此刻位置,孙副官也是打听过,此时便引白雪岚往处偏厅去。
夜已深,那偏厅内外却灯火通明。两人走到近处,忽听个声音喝道,「什人?」
个大汉从角落里出来,手里竟是拿着长枪。
孙副官说,「你们少奶奶是不是在里头?们总长是她亲戚。」
语未,偏厅紧闭门咿呀声开。
她揉揉眼睛,像是泪迷眼,叹气道,「也是命苦。」
白雪岚冷笑,「若是没来,那大概是姐姐命苦。如今来,就是那伙不长眼土匪命苦。既然递要赎金信来,想必交换人地点时间都已有,对方是什来头,你们大概也知道点?都说与听听。」
冷宁芳惊道,「你要做什?」
白雪岚说,「当然是掏窝子。」
冷宁芳说,「使不得!你要是有个好歹,不能和舅舅交代。」
等白雪岚坐下,她却不急着和客人说话,只盯着那丫环举动,瞧着她把数好银元封封放到个黑木箱子里。
半日,那丫环数完,说,「老太太,数目没错。」
姜老太问,「你数清楚?」
丫环说,「没错,这已经数三遍。」
姜老太叫那丫环下去,拿出把铜锁来,亲手将箱子锁上,抚着黑漆漆箱盖,这才看向白雪岚,叹着气说,「们家事,白十三少也知道?」
冷宁芳脸倦容地从里头走出来,见是白雪岚,只问,「十三弟,你还不睡吗?」
白雪岚说,「听说姐夫有些不便利,来瞧瞧。」
冷宁芳便沉默,半晌,低声道,「请你在外头略站站。」
说完便转身进去。
再出来时,对白雪岚道,「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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