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芸原是不留心,开口就问白雪岚去处,话说完,才觉得自己冒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为着掩饰尴尬,又加句问,「宣副官怎不去呢?」
宣怀风说,「本来要去,身上有点不舒服,就耽搁。」
他也是无心之言,可戴芸听他说不舒服,哪好意思就此撂开手,反而要特地上到二楼,嘘寒问暖阵,见宣怀风果然并没有生病,放心,又攀谈起别事来。
戴芸问,「不知白总长,有打算什时候走吗?」
宣怀风说,「他本也嚷着要快点走,这几天却不见他提。大约是他姐夫这档事,他不好意思就走,等事情完,也该走。」
手上动作起来,抓着宣怀风胳膊,笑着往自己这头拉。
宣怀风往边躲,又摆出正色,提醒他说,「别忘今天什日子。们这样谈笑,对死人太不恭敬。」
白雪岚叹声,只好放过他。
两人再说几句无关紧要话,外头已有下人来请白十三少,说是时辰到。
白雪岚说,「照说,去就够,你留下休息。」
连几日,姜家堡里都是悲切空气,然而这悲切之中,又透着种另样热闹。大约是当地习俗极重丧葬,又或姜老太太心痛爱子,要将丧事狠花银子来办,以个二十来岁年轻人葬礼来说,仪式也可算相当隆重。
架报丧鼓,点长明灯,特意找来人制灵堂上摆设琵琶琴,还要杀猪,煮偌大猪头来祭奠。
若干规矩,宣怀风也有明白,也有闻所未闻,开头还好奇地问问,连番闹将下来,也没意思,除和白雪岚去尽尽礼,也不再如何走动,只待在房里看书。
这些天虽没下雪,却越发冷。
偏偏宣怀风早上起来,仗着从被窝里带出去身上股热气,不曾将厚衣服穿好,只在肩上随意披件外套,就先拿着牙粉水杯,在外面走廊对着木盆漱口,回到烧炭屋里,身上骤寒骤热,连打几个喷嚏。
又忽然才想起戴芸坐火车缘由,暗怪自己粗心,忙问她,「令姨母那边,很急着请你过去吗?哎呀,是不
说完便去。
宣怀风留在屋子里,又翻着他那些国外带回来数学方面书来复习,看几页,听见窗外唢呐锣鼓声响,估摸着是送葬队伍出发,便放书,走到外头走廊来远望。
不料站在二楼廊上,低头,却正好见戴芸在下面天井处站着,她也正抬头往楼上看。两个人目光,却恰好撞在处。
戴芸便问,「白总长出去吧?」
宣怀风说,「是。」
白雪岚正好穿着整齐从屏风后面出来,就说,「定是着凉。你今天还是别出门。」
宣怀风说,「下葬日子,若是不去,这礼数上说得过去吗?」
白雪岚探过他额头,并不发热,顺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拍,调笑着问,「那是姐夫,又不是你姐夫,你不去,礼数上怎就过不去?哦,也是,们关系上,你是夫人呢,这倒是层亲戚关系。」
宣怀风轻骂声,「得。为什是夫人?你还该做宣夫人呢。」
白雪岚在他面前,素不讲究矜持二字,竟是毫不犹豫地说,「还忌讳这个?乐得做你夫人呢。夫君大人,且让为妻帮你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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