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官说,「是们。总长传唤们吗?」
听差说,「是。少爷请你们两位到太太屋子里去。」
孙副官听,和宣怀风离开饭厅,又往白太太院子去。
白老太太写几封信过去,都得到样结果,渐渐也起疑心,怕女儿在外省要出意外。白老爷子当时已经掌握着很大支军队,听说女儿有些不保险,没有刻犹豫,顿时领人马,风风火火赶到那亲戚家。
到看,才发现女儿安全无虞,但那五六个月凸起肚子,那是掩饰不住。
这肚子里孩子,自然就是后来冷宁芳。
宣怀风和孙副官都知道,这是白家许多年前件大丑事,所以对那位其实从未出嫁过姑太太,只略略提,便不再谈论。
宣怀风知道孙副官是很喜欢谈谈冷宁芳,而且他和冷宁芳关系现在还没有正式揭开,不好和别人谈,也就只能和自己说两句罢。
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心。所以他虽说有位名分上太太,其实过得是鳏夫日子,白天在大学里挥洒风流地教书,回到家里,却是伴着个傻子,凄清地独对孤灯,熬度长夜。
中国文化里,对于凄凉故事,是特别钟爱。
总有种只有受苦人,才算得上圣人愚昧想法。
所以冷先生这个不幸家庭故事,合社会上人们胃口,渐渐传成段不离不弃佳话。
其实,众口称赞冷先生重情重义时候,谁又会真正去体察下当事人,每个日夜里熬度寂寞无奈呢?
所以宣怀风体贴地把话题放在冷宁芳身上,微笑着问孙副官,「你现在,还只是称她做冷小姐?这可有些太生疏。」
孙副官笑道,「这要看场合。对着你,称她冷小姐。单独对着她,自然另有叫法。譬如你,当着白太太面,你能叫总长雪岚吗?」
宣怀风想起那位稳重平和,却莫名叫人有些畏怕白太太,脸上笑容缓缓。
拿起茶壶,给孙副官和自己重斟茶,看着窗外说,「那边饭,怎也该吃完罢。」
这时,个面生听差走进饭厅里,对他们问,「两位就是少爷从首都带过来宣副官和孙副官吗?」
白六小姐当时是个年轻姑娘,也曾听过冷先生不幸,深为同情。起初也就是对个陌生男人同情罢,偏是命运弄人,有回,冷小姐病,白老太太疼惜姑娘,特意将医术极好冷先生请来看诊。
两人得到个见面机会,不知怎竟很投缘。
来二去,从医生病人,到朋友,到红颜和知己,再到君心与心。
白六小姐被家庭娇惯着,常常能出门去玩,冷先生又是个单门独户小家庭掌控者,两人都很警醒,来往时十二分保密,因此很长段时间,别人都不知道他们事情。
后来有回,白六小姐托词要到外省亲戚家去玩,去两三个月,不曾回来。白老太太心里挂念女儿,写信要她回来,白六小姐回信说,在亲戚家里玩得很好,暂时不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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