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目光在宣怀风领口下玉般莹润肌肤上扫,喉咙干渴异常,都快要择人而噬,只好狠狠把头又转到边,沉声说,「这病房里热水气管子开得太厉害,难怪你说热。不过就算热,也不该敞开领口,这样总会着凉。快把钮扣扣紧罢。」
宣怀风在爱人面前,做出这样丢脸举动,心里很是沮丧。再听白雪岚这样不耐烦语气,所
想起这些天来,白雪岚也有偶然要胡闹时候,可只要望他肋下那曾经受伤位置,就案兵束甲。难道自己身上每处,都苍白瘦弱得令白雪岚失胃口?
宣怀风低头,从微开领口看那凸起锁骨,果然是叫人不喜欢。那领口遮挡视线,他便把领口上扣子解两个,把衣襟掀开点,低头细看自己胸膛,果然,也能看出肌肤下隐隐肋骨线条。如此嶙峋身体,既不新鲜,也不柔软,抱着都要嫌硌手罢?
白雪岚把头转过去望对面窗台,多时不见他作声,只听见耳边窸窸窣窣轻响,也觉得奇怪,不作声地回头看,心脏上简直是受记重锤。
这宝贝不声不响,也不知何时解两颗钮扣,正摸着自己雪白胸膛,在好奇地做研究呢。
白雪岚看着这要命景象,血管里热流簌簌涌将起来,在四肢百脉里乱窜,喉咙干得说话也沙哑,磨着牙说,「你这是做什?怎忽然解扣子?」
己受伤起,白雪岚就非常生气。后来连着几天,不是埋怨自己受伤,就是责备自己太瘦。
人身体上有伤口,难看不招人喜爱,那是自然。
然而后来伤口瘀青也消,也不见他像从前那样,很坚决地要亲近,这也许是因为瘀青虽然消,但瘦骨嶙峋身体,也不能讨人喜欢缘故罢。
宣怀风越往后想,越有些心淡。
想起野儿透过口风,光这济南城中,就不知有多少白雪岚当年留下情愫,廖家小姐看他眼神,是充满爱慕。韩小姐更不必说,既有韩家底蕴,又有摩登女性新鲜美丽,只要白雪岚点个头,就是段门当户对,彼此有利良缘。
宣怀风也是想心事想得入神,被他惊,正摸着自己身体手仿佛被烫到样,蓦地缩回来,像做见不得人事,被当场揭穿似,从耳根到脖子,胀得通红,讷讷说,「觉得很热,所以解……」
这是胡乱敷衍话,白雪岚那精明人,竟没有听出蹊跷来。
则,宣怀风从来是个极要面子,极矜持人,若说他主动把衣服钮扣解,是因为想着不可对人言事,白雪岚头个就不信。
二则,白雪岚此刻身体里,像灌三、四罐火油似狂烧着,下腹胀鼓鼓热流涌着,倒是真觉得热。
他自己既然觉得热,那宣怀风说热,也就难以疑心。
自己又给白雪岚带来什?不过害他挨他父亲顿痛打罢。
纵有个兵工厂,也只是适逢其会,假设白雪岚当日就被他父亲打死,那兵工厂亦成张空虚图画而已。
何况,自己自离开首都,路奔波,饮食不调,再又受伤……宣怀风伸手,摸摸自己下巴,紧绷绷。
再把手往病人服领子里探,摸着锁骨,那锁骨更是孤伶伶地凸起道微弧。
果然是瘦得不叫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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