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惺忪脸,顿时被问出赧然红晕,带着点刚睡醒鼻音,低声说,「唉,你……你真是够可恶。」
把头转向床里面。
白雪岚心痒起来,在床边坐,往棉被下光滑小腿上摸,笑着问,「哪里可恶?你说清楚。是昨晚可恶?是今早可恶?昨晚谁趁着醉,把杯果子汁洒自己身上,诱得像小狗样去舔。丑态百出,你倒是不拦着。」
宣怀风忍不住把脸转回来,咬着牙
个听差小跑着过来,竟是依古礼正儿八经地打个千,笑着说,「少爷,这可不好停,就算府里不烧炮仗,也禁不住外头别人烧。送灶王爷上天,总要有个热闹动静不是?」
白雪岚愣,问,「二十三?」
听差笑道,「您贵人事忙,连日子都忘,可不就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啦!」
白雪岚呵地笑,自进济南城,和父亲相斗,怀风受伤,医院养病,谋划报复,大闹祠堂……就没有消停过天,谁记得去掀日历本上那几张黄纸?
白雪岚说,「既这样,由他们去。只是宣副官还在睡着,不许在这院子里闹。」
手无意识地抓抓,像是觉得冷,想捞被子似。
白雪岚醒过神来,知道自己被浪漫所迷惑,有些痴傻,所幸不曾被宣怀风瞧见。
赶紧上床,钻到被窝里,把宣怀风搂着,用自己这山东大炉子来暖他身子。被他抱,宣怀风果然安宁下来,嘴角含着丝惬意,很乖地窝在白雪岚怀里继续睡。
白雪岚搂着他,让月霜洒在他脸颊上,洒在笔挺又带着点小倔强漂亮鼻梁上,洒在自己胸膛上,心忖,这样美,自己眼睛不眨下地看到天亮,也是很享受。
然而这样享受,是容易让人迷醉,而放神智于四海遨游。
听差垂手说,「明白。其实,也不用少爷吩咐,野儿姑娘早叮嘱,少爷昨儿睡得晚,受不得吵嚷。您看,们扫院子落叶,都踮着脚尖悄悄呢。」
白雪岚笑笑,不再多言,转身回到屋里,却见床帐里坐着个人影。
他把帐帘猛地掀,抓着里面那人肩膀晃,笑着问,「怎就醒?醒也好,外头炮仗好热闹,带你出去玩。」
宣怀风才被炮仗声吵醒,懒懒地坐起来,在床上发愣,让他抓着晃,皱眉道,「别动!别动!」
白雪岚忙把手松开,关切地看看他,「那里很疼吗?」
何况他身体,在今天付出许多努力,他心灵,又正值喜悦而静谧时刻,说要眼睛也不眨地看下去,如何真能看到日出之时?他看着怀里宝贝,不知不觉,进入香甜黑暗,沉沉地合双眼。
不知睡多久,正睡得香甜,忽然阵砰砰响声传来。
白雪岚在白家这等大军阀世家成长,对这种类似枪炮声音最是警觉,猛地惊醒,立即坐起,首先就把仍未醒来宣怀风往手臂里裹。
片刻,又是砰砰许多响,霹雳似连续,从东西南北每个方向传来,此起彼伏。这算是听清楚,不是枪炮,竟是震耳欲聋炮仗声。
白雪岚既好笑,又恼火,把宣怀风放回床上,用棉被盖好,自己趿拉着鞋,急急忙忙地走出门外,对着院子里骂,「王八兔崽子,放哪门子炮仗,还让不让人睡?都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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