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分法而论，白雪岚在这边人间天堂，另
边
陈经理，就难免处于人间以下部分
。
他花个晚上，除去廖家和议长商议外，还几乎将自己熟悉那些金融界老朋友主住私宅都跑遍，算算弄到数目，明天应付起来必定可以过关，才松口气，回家休息。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人是疲倦极，但只睡两个多小时就醒，睁着眼熬到窗外微微发出灰白颜色，就咕噜起来，索性换衣服到银行来。
万襄理出于同样原因，今天也是出奇地早到，正好和他在银行门外遇上。
万襄理叫声经理，走前步，打量着他睡眠不足难看脸色，低声问，「昨晚很辛苦吗？不知那款子……」
陈经理说，「别提，昨晚这顿跑，几乎要
这条老命。不过款子算是妥。」
只听白雪岚又委屈地加上句，「就是系绳子时候不要把根上绑太紧，勒紧怕吃疼不容易泄。要是折腾半天也不泄，不反叫你难受？到时你又要生气。」
宣怀风反应过来，可耻画面已经不听使唤地浮现在脑子里，顿时脖子都胀红，忍不住把他推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离远点。」
白雪岚说，「现在又要当狗？你这样朝令夕改，真奉承不过来。」
宣怀风对这样流氓，像昨天那万金银行经理样，只有低头认栽份，叹口气，拱拱手说，「真比拼不过你，现在也不敢生气，大早上，你放过好不好？」
白雪岚笑道，「放过吗？这辈子都是不行。不过你要肯陪好好吃点东西，自然会老实。」
万襄理惊喜道，「妥吗？那就好，足足担个晚上心。」
又压低嗓子。
「为着廖少爷和日本人做大买卖，今年花钱真不少，银行底子再厚，这年被他掏挪掏挪，空帐不少。要是压不住白十三少这闹腾，真要翻起银行老底，那事情真要玄。所以昨天个晚上，是分钟也闭不上眼。」
陈经理拍拍他肩膀说，「老弟，你说这些，何尝心里没有数。不但，就连廖议长心里
宣怀风说，「野儿说你五点钟不到就起来办事，怎
到现在都没有吃？」
白雪岚说，「有你陪着吃才香甜，所以忍着肚子饿，等你起来。」
宣怀风倒不疑他作伪，因为他向来是要自己在眼前，才能吃得畅快，如此来，更提醒两人素日亲厚，昨夜他那些恶劣，似乎也有可恕之处。情人之间幽微心思，本没有许多道理可言，大抵心肠总是温暖而柔软，但凡有个借口，也就心甘情愿敷衍过去，而且似乎就要不时吵两句嘴，才能更从甜蜜里，挤出多点甜蜜来。
等野儿从厨房里为白雪岚准备早饭端来时，两人已神色自如地在块说话。宣怀风看墙上挂钟，已指到九点，算下从五点到现在，足足四个小时，担心真把白雪岚饿伤胃，见东西热腾腾摆到桌上，白雪岚只顾着和自己说话，便拿起块大饼，夹个煎鸡蛋，又多多地放卤肉、葱花，卷成卷，递给白雪岚说，「快吃罢。」
野儿不知白雪岚使什招数，得到这样优待，看得目瞪口呆。至于白雪岚，自然是吃得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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