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被他提醒,猝不及防想起初见白雪岚往事,那个阴晴不定又古怪转学生,不知有多少次让自己糟心透顶,恨不得天底下就没这个人。再看如今,真要感叹句岁岁年年人不同。想到自己命里最大魔星,就是眼前男子千里迢迢护送到自己身边,以致冥冥中注定命运开始它转动,便把蒋副连长看得顺眼点,点点头说,「你大概不知道,就是那个时候,和你们军长做同学。关于老爷子把他送到南方缘故,也听他说过点。这件事很理解老爷子,这个人,实在太会惹事啦。」
蒋副连长顺着他往下说,「谁说不是?可再惹事,也是老爷子宝贝。别看老爷子气得牙痒痒,每次都要动家法,要是换外头人敢打他孙子主意,老爷子准要吃人。所以老爷子今天对您态度,请您也体谅体谅。」
宣怀风微微笑说,「对老爷子体谅体谅,对执行老爷子命令蒋副连长,也应该体谅体谅,是不是?」
蒋副连长露出个苦笑,「您大人有大量,算欠您次。」
宣怀风说,「你对老爷子尽忠,对总长尽忠,就算有时立场不同,然而谁叫他们都姓白呢?这里头事,当是各为其主,没必要扯上你之间恩怨,更犯不着说什欠不欠。」
司机开车,往白家大宅去见总督。
公馆门外这场小小冲突,宣怀风只开枪,因为要过年日子,隔得远些人,还以为是谁在放大炮仗。虽有些警醒邻居,探出头来看,见许多拿着枪士兵在那里,也就识趣缩回头。因此这里发生什,居然没怎引起注意。等轿车载着宣怀风从小巷子里出来,混入大街上比往日热闹许多来往车流,那就更不起眼。
宣怀风自从跟着白雪岚,就犯楣运,不断遇到惊险,前阵还遭遇绑架,大概锻炼出来,虽知道自己落在别人手上,神情上并不怎样惊惶,坐在车后座,偏着头,看会窗外那张张喜洋洋,准备着要过年面孔,然后在后座动作起来。
蒋副连长和另个士兵,都顿时警惕起来,问,「干什?」
宣怀风说,「大家挤着坐,太热。把西装脱脱,不可以吗?」
蒋副连长赞道,「痛快!宣副官,您看着是个书生,其实里头真有们当兵豪气。」
宣怀风说,「如果有豪气,也是向你们军长学。对,有香烟没有?」
蒋副连长这种军人,从来不能离香烟,马上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取根
蒋副连长见他脱下西装,把西装随手塞给身边那士兵,并没有其他异动,也就放松神色。看他又转头往窗外东张西望,心忖,他这样胸有成竹模样,大概是很有信心,军长会把他营救出来。军长是个极护短人,今天把这人给抓,也不知他日后见军长,要怎议论。思忖下,便和宣怀风闲聊起来,说,「宣副官故乡,好像是在南方?」
宣怀风淡淡答说,「是,广东。」
蒋副连长说,「那是个好地方,就是吃食上头,太喜欢放糖。」
宣怀风问,「你去过广东?」
蒋副连长说,「去过次。那时候军长惹祸,要到南方避避,就是老爷子亲点兄弟几个,把军长护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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