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拍着桌子问,「那又如何?」
大司令闷声说,「他敬过茶,送过他见面礼,论起来,他就是小辈。」
白老爷子还是那句话,只是语调更为严厉,「那又如何?你不要和拐弯抹角,你说!你是不是也反?」
大司令被逼着,实在敷衍不过,索性也就豁出去,抬起头说,「雪岚不听话,您教训他顿狠,没话说。但您世英雄,真要为床上那点破事,把亲孙子给葬送,您就太糊涂!意思和老三样,这两个小孩子,个也不必死。男人,裤腰下头事,有什过不去?」
白老爷子沉默片刻,孤寂地冷冷笑起来,龙头拐杖朝着三司令指指,说声「好」,又对大司令指指,说声「好」,然后指着二司令问,「老二,你和这两个孽障,是样想法?」
木塑似沉默。沉默之下,心弦越拉越紧,咯吱咯吱响着,仿佛随时要绷断。
眼看这场拔河终于要过终点,那青年终于要把切事都断,三司令却忽然横生枝节,白老爷子觉得心脏阵梗疼,又觉恼火,张口要说话,竟只能发出阵嘶嘶气声,这才发现嗓子干渴疼痛得厉害。
白老爷子喘两口气,才发出声音来,呵斥说,「老三,你别犯浑!把枪给他,今天总是要死个。」
三司令闻言,转过身来对着老爷子,憋片刻,仿佛憋炸,对父亲怒吼起来,「死他娘!个是亲儿子,个是干儿子,谁也不能死!个也不许死!」
白老爷子倒抽口气,拿出威严来问,「你说什话?」
二司令吃惊,惊惶地说,「都糊涂,这里头不干什事。不说话。」
白老爷子冷笑声,便把龙头拐杖横,远远指着站在厅里宣怀风,憎恶地说,「你把好好个白家,都祸害成什样。雪岚骨头断,终能接回去,脓疮剐干净,肉也就能长回来。你死,他再怎样不愿意,也只能认命。不怕他恨,不怕他像老四样,不肯再当白家人。他身上流着白家血,他永远是白家人。要他像老四样,娶老婆生孩子,活得像个男人,能给自己留下香火。你们把这姓宣带出去,就地枪毙!」
最后句,却是对他那些忠心耿耿士兵们说。
他知道,
三司令既然开口,也就豁出去,冲到桌子前头,拿着手枪把桌面拍得砰砰作响,对白老爷子吼着,「他娘说人话!你有五个儿子,少个,你当然他娘不心疼。只有个!就个!你杀孔副官,你管教老四,那是你儿,别人不能插嘴。但白承宗儿,自己管。就要随他便,比白雪岚他亲娘还惯着他!儿子喜欢什,那就是什。他喜欢别人姨太太也行,喜欢男人也行,就算喜欢条狗也行!除他老子,谁也管不着!」
白老爷子看着这个昔日孝子,忽然变成大大逆子,错愕好会,才回过神来。他摇摇头,转头看向大司令,命令说,「老大,把他绑带出去。」
大司令没有作声。
白老爷子声音提高些,「老大!叫你把这个忤逆东西绑!」
大司令叹口气,说,「父亲,宣怀风杀廖翰飞,缴上来那个枪套,是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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