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不关女儿事,别把她卷进来。”大声说道。
“只要打赢官司,就能拿到钱,到时候定会把钱还她。”
“这场官司绝对打不赢,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若不争到笔养老金,连回中国旅费都没有。去年跟前年,都没办法回去为‘爸爸’扫墓。”
哥哥是“遗华日侨”,也就是俗称“日本遗孤”。在其后长达四十年岁月里,哥哥成对中国夫妇养子。他养父在五年前去世,养母则在中国农村过着孤独老年生活。刚回日本时,哥哥日语说得很差,跟说话时往往词不达意,这也
“日子也不好过,眼睛又看不见,你还想从身上榨钱?”
“们是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
“是吗?可不记得接受过你帮助。”
“而且可是货真价实日本人。要求只是让像其他日本人样,在日本过着正常生活,这有什不对?”
自从失明之后,养成为其他人塑造形象习惯。如果不发挥点想象力,不管是障碍物还是人,都会像自己影子样融入黑暗中而不再存在。在所塑造形象中,哥哥是条牙齿早已断光却还不肯服输老狗。条不会游泳却跳入法律之海,企图在海里与名为z.府大鲸鱼对抗老狗。条愚蠢至极老狗。这条老狗唯下场,是还没咬到对手便已溺死在海里。
只听得见土间传来切菜声。
“z.府对们实在太‘好’,得好好表示下‘感谢’之意才行。”半晌后哥哥讥讽道。
“就算控告国家,又能改变什?”
“——当初日本z.府抛弃们,定要追究这个责任。”哥哥愤愤不平地说,“国家只会利用们这些善良百姓,没有利用价值就把们丢下,任凭们自生自灭。若没有人挺身对抗,这样z.府永远不会改变。”
“挺身对抗,难道z.府就会改变?”
六十多年前在中国东北度过日子,是最想抛开回忆。但每次跟哥哥说话,这些苦涩回忆都会再次浮上心头。
强风自屋子缝隙灌入,所带来尖锐呼啸声,听起来也像是受伤野狗所发出哀嚎。
“伯父——”由香里忽然插嘴,“二十万话——应该还出得起。”
夏帆洗肾治疗虽然适用于健保给付,但自费部分及平日生活费应该早已将女儿压得喘不过气才对。她愿意出这二十万,多半是为讨好哥哥,让哥哥愿意捐肾脏给夏帆。但这件事倘若被医院知道,可能会被怀疑是花钱买器官,如此来就不符合“无偿善意”这条件。
“真是太谢谢你,由香里。打官司很花钱,正感到头大呢。”哥哥喜滋滋地说。
“z.府夺走们人生——这种心情你是不会懂。”
自从三年前,哥哥就头栽进诉讼世界,给周围人添不少麻烦。下子向借雇用律师费用,下子要帮忙制作意见书,下子又希望站上证人台,说什样子能引来同情。
从那之后,便开始与哥哥疏远,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对,和久——你能不能借二十万?过阵子得到东京地方法院做证。”
果然又开始向伸手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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