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难道要抛弃这个家?”母亲疑惑地问道。
“是啊。”
“再等天——不,再等半天看看吧。”
“天亮,容易被发现,要走就得趁现在。”
其他开拓团成员态度相当强硬,母亲最后只好屈服。打包完行李后,
“不快点逃会没命!”
所有人吵成团,几乎听不见传令兵声音。该不该抛下好不容易建立家园?苏联军队应该打不过日本关东军吧?
“们应该相信日本军队!”母亲大声说,“在崇山峻岭之间乱窜实在是太危险!”
“听说关东军早已抛下们独自逃走。”
“不可能,军队绝对不会对们见死不救。”
声,“快回房间去吧,别把身体冻坏。那个歌只能为孩子祈福,对父母没效。”
当时才四岁,个性却比任何人都顽固。从那天起,每天都在外头拍着毽子唱数字歌,直到被硬拉进屋里为止。母亲在四天后恢复健康,直为此感到自豪。
对而言,相较后来人生,在东北生活那段日子要幸福得多。那时候,父母每天大早便忙于农务。当时他们采用是“犁杖农法”,将种名为犁杖、外形类似锄头农具套在马身上,牵着马耕田。这跟故乡农耕方式不同,虽然不太适应,但好处是能活用牛、马力量,不必做得腰酸背痛。
鸡都放养在住家周围,只要发现鸡蛋,就会偷偷吃掉。此外,开拓团加工厂还能生产酒及酱油,在食物上完全不虞匮乏。
跟哥哥经常与开拓团其他孩子起游玩,有时们会比赛吐西瓜籽,看谁吐得远。家里雇用苦力们也对很好,经常跟他们要馒头吃。如今回想起来,那些馒头应该是他们珍贵粮食,但雇主孩子在旁不断吵着要吃,他们不敢不给。
“也不愿意相信这种事,但是——”
“们应该对军队有信心!”
开拓团成员们出现意见分歧。大部分成员都将身家财产及粮食分别装上数辆马车,离开驻扎地。但包含们家在内,有二十多人选择留下。
过两天之后,留下来人也逐渐失去信心。向关东军发电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有人听到谣言,其他开拓团已被全灭。
“们还是快逃吧。”留在驻扎地妇人们开始带着孩子整理起行李,“再不逃,恐怕真会被那些苏联兵杀光。”
们虽然没有玩具,但还是能想出玩法子。哥哥在相扑游戏上特别有套,虽然身材矮小,却能将年纪比他大中国少年摔出去。对方往往也不甘示弱,不管被摔倒多少次都会爬起来继续挑战,但哥哥次都不曾输过,久而久之,每个孩子都把哥哥当成老大。当时年纪还小,在孩子群中拥有“横纲”地位哥哥直是心中骄傲。
但是就在昭和二十年(九四五年),风云突变,苏联开始攻打东北日军。在个月前全体动员令(以十八岁至四十五岁男性为对象征召令)中,包含父亲在内所有开拓团男人都被征召,开拓团内只剩下老弱妇孺。
就在这时,名传令兵骑着马来到开拓团驻扎地。
“大事不好!苏联军队终于要打过来!”
聚集在起开拓团成员们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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