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国”指应该是日本。向往日本却沾上鲜血?这是什意思?首先浮现在脑海,还是那些遗孤,也就是遗华日侨。他们每个人都向往回到祖国,却有许多人在途中送命。若这是这首俳句主旨,那寄信者或许是个遗孤。问题是他寄这些俳句来给做什?
将这首俳句与过去其他俳句互相比对,还是找不出寄信者动机及目。按语音手表,才察觉已在这些俳句上耗费数小时。
收拾信封,在晚上九点半时再度造访张永贵公寓。空中不断响起盘旋飞舞鸟叫声。
“是中午曾到工厂拜访村上。”
“是张永贵,今天突然接到工作,完全忘你要来。”
照着家庭主妇指示路线前进,不久后右边传来机械声。现在时间是十点五十五分,但不晓得工厂有没有午休时间。
到十二点,顿时涌出大量脚步声与说话声。
朝说话声方向喊句“请问”,有个年轻人应,向他询问认不认识张永贵。
“喂!张永贵在哪里?”年轻人问身旁人。
“还在里头赶工。”另人笑着回答,“他终于明白工作比吃饭重要。”
梯最远房间为二〇号室,跟数方向相反关系吧。道谢,走向二〇三号室,背后又传来那男人声音:“张永贵,上工去。作业员,突然病。张永贵,去替补。”
看来张永贵忘今天跟有约。
“工厂在哪里?”
“室井工厂,就在那边。”
“离这里很近吗?能不能告诉怎走?”
伸出手掌,对方迟疑数秒后,握住手。就在这瞬间,指尖碰触到类似金属手环物体,还发出清脆声响。
“房间在这里,请进。”
“你听到吧?若你有急事,可以进去叫他出来。”
“那就麻烦你。”
听见年轻人脚步声逐渐远离,等大概五分钟,脚步声走回来。
“他说希望你在晚上九点过后到公寓找他。”年轻人对说。
无计可施,只好先回家趟。信箱里有封信,本来以为是广告信,但拆开摸,又是首俳句,这已经是第八封。用手指读上头横书点字。
“下楼梯,左转,直走,第个路口,右转——在那里,找不到,问路人。”
于是下楼梯,照着指示前进。挥舞于前方导盲杖不时敲到砖块、围墙或电线杆。走几分钟后,导盲杖前端敲到某种具有弹性物体。将敲击位置拉高十厘米,再敲,变成金属板状物,这应该是汽车轮胎及钢圈吧。平移步,与轮胎拉开距离,倘若走在轮胎旁边,有可能撞到车子后视镜。
过这辆车子之后,前方再也没遇上障碍物。来到路口,谨慎地转弯。就在停下脚步思考接下来该怎走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敲打棉被噼啪声。仰头询问室井工厂位置,道听起来像是家庭主妇声音亲切而详细地回答,最后甚至还说要带去。
“不用,谢谢你好意。”
脱下帽子颔首致谢,戴上帽子继续前进。不论是健全者还是残障者,任何人都是仰赖他人善意才得以存活。每当单独外出,总是对这点特别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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