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位?”“哥哥”诧异地问道。
“当初跟们待在同个开拓团先生,你忘吗?”说道。
“——曾根崎?不记得有这个人。”
“你当然不记得。”语气中充满轻蔑与讥讽,“别说是曾根崎先生,想其他家人,你也都不记得吧?”
“没那回事,大河内家、金田家、高村家、稻田家、平野家、原家、大久保家——记得人很多。”
“混账!当初要不是你乱来——”
乱来是什意思?他是不是又想把错推到头上,怪害死母亲?
“村上先生——”忽有另人说,“有位曾根崎源三先生坐着轮椅到这里说要找你,身旁还跟着看护人员。”
终于来。听到这句话,顿时精神振,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敲定守灵夜日期后,便联络在东北认识母亲及哥哥那些人到这里碰面。其中第二代遗华日侨张永贵频频跟道歉,他说五月十二日是他外婆忌日,日子已经近,他必须存钱回中国扫墓,因此没办法向工厂请假。“村上秀子女士当年在东北为外婆举办葬礼,却没办法参加她葬礼,真是非常对不起。”张永贵这对说。
“曾根崎先生是邀请来,能不能请你带他过来?”朝着通报人说。
“哥哥”深深叹口气,似乎已放弃辩解。
“好,你们这对傻兄弟,怎在这种场合斗嘴?”正对面传来年老妇人声音。
没有理会,继续朝“哥哥”说:“你真是哥哥吗?”
“——就是你哥哥。以前是,以后也是。”
“你转寄那些点字俳句,可是揭穿你秘密。在那些俳句里,藏着‘你哥哥杀人’这句暗号。寄信人是个被入管局逮捕中国人,叫马孝忠,他知道你过去干些什坏事。”
“开拓团名册真是便利。你从援助团体那里借来看过,对吧?”
“你若怀疑,大可去查查你说那本名册,看看里头有没有曾根崎这家。”
“村上先生,请你听解释。”曾根崎突然插嘴,他声音依然让人联想到伤痕累累老树,“你哥哥不记得,这也怪不得他
曾根崎与“哥哥”见面后会做出什样反应,真令期待。
数分钟后,数道脚步声踩着榻榻米朝们走近。其中人说声“请”,应该是随行男看护人员,曾根崎则应声“嗯”。当初拜访特别看护赡养院时,曾根崎曾说他直在找哥哥,却没有说明理由。
“希望有天能跟他见面,说上几句话,在断气之前——”当初曾根崎是这对说。
曾根崎上完香,忽然发出百感交集惊叹声。
“啊啊——村上!你是村上龙彦吧?自从回到日本之后,就直在找你,听说你在中国住几十年?”
“没有杀过人,也不认识什马孝忠。”
右边忽然有名老人骂道:“你再这胡闹下去,你妈可不知会有多难过!你哥是个孝顺儿子,照顾你妈可说是无微不至!”
又喝口酒。辛辣而灼热液体通过喉咙,进入胃部,令身心俱醉。
“定会查出真相,让切摊在阳光下!”
说得信誓旦旦,这可说是对“哥哥”挑战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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