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封龙不知想到什,沉默下来。他深邃藏着暗光眼睛,不知曾令多少武林人闪躲畏缩?但此刻盯白少情半晌,白少情却仍是动不动地靠在枕上,眼观鼻、鼻观心,任他目光梭巡。
「原来如此,」封龙又笑笑,转身走到窗前,目光停在远处高高正庭顶上那支白家大旗,轻道:「这个客人看来似乎也讨人厌啊!」
「哪里,封公子是贵客,少情不能
何况,他今天病。病得全身无力、浑身发软,还不敢让母亲知道,以免伤心。
所以,白少情孤伶伶地待在自己房中,连药也没有碗。
封龙不请自来,推开房门,第眼就看兄白少情靠在床头,星眸半睁半开,满脸潮红。
「病?」
意外来客发话,白少情愣愣,睁开眼睛,「封公子?」
「白家人来过?」
「早白莫然就带着两个儿子来见公子,照公子吩咐,挡驾,说公子连日赶路,今天要睡迟点。」
放眼天下,大早就挡主人驾客人,当真不多。可封龙身分地位,已经到再无礼也让人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步。
「嗯。」封龙点头,又细细品杯好酒,赞道:「这酒果然醇厚,白家好东西不少。」修长指把玩着小巧酒杯,似乎对这白家专用于招呼贵客酒杯产生兴趣。
封峻躬身,静静等待。
夜里寒雪忽降,凌晨醒来,世界已是白茫片。
银枝挂冰,环绕在院落四周、匠心独具小溪,被凝成玉般晶莹。
人若天生就分几等,那,必有种人,天生就应孩吃最好菜,喝最好酒,穿最好丝,住最好房子,赏最好景,玩最好女人。
例如,封龙。
封龙悠闲自得,夹起片白家大厨精心烹制招牌小菜,缓缓喝着白家珍藏多时——据说已近百年好酒,穿着浙江第丝稠行老板娘每年亲自送上封家衣裳,眼光越过白家专为贵客准备端绪楼精致窗栏,赏着昨日新铺上雪景。
封龙来到床前,垂头而看,「什病,风寒?」不问缘由,三根优美而有力手指已经搭在白少情腕上。
白少情惊,手缩,藏在棉被下。
两双同样炯炯有神眼神,在半空中碰个正着。
白少情似乎不想和封龙纠缠,眼神触即避。封龙审视片刻,缓缓从唇边荡漾出丝微笑,「赏雪需有伴,特意来找你。昨天说好要当陪客,怎今天就病成这样?」
白少情苦笑:「不练武,哪里能和你们相比?瘦弱吾生,天气反复就病,连都知道自己讨人厌。」
果然,封龙很快便把酒杯撇到边,转头道:「走吧!」
他向说动就动,封峻深知主子性情,忙跟着出去。
老天爷并不像宋香漓那般偏心,大好雪落在端绪楼前,自然也落在白少情那冷清小院前。
白雪如雪美如画。
白少情没有赏雪心情。小院中只有两人,母亲看不见如画雪景,只会感觉寒冷,为此,他并不喜欢雪。
只缺女人。
不,不是缺,而是他现在心里想,并不是女人。
「封峻。」
封龙开口,帘外立即闪入名方脸大汉。
「在。」行动虽如鬼魅般无声无息,举止却沉稳得很,倏然出现,不露丝毫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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