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们没有那多时间。”她说,捏捏他手,“小时后,有班列车开往巴黎。买两张票。老师住在那里。”
“你老师?”
“这故事说来话长,反正他会接应们。”
“
“这也知道。”她轻声说,把书放进椅子下他包里。
“你这是干吗?”他低声说。
“你听说,乌利亚,们时间不多。”
“时间?”
“半小时后,值班护士会开始巡房,你必须在她来之前做出决定。”
“但你还不知道医生已经宣告你可以继续服役吧?”
他惊讶地望着她。
“你被分派到匈牙利,”她低声说,“第三装甲师。”
“装甲师?那不是德国国防军吗?他们不能收编,是挪威人。”
“知道。”
九四四年六月八日。维也纳,鲁道夫二世医院。
四号病房充满酣睡声音。今晚比平常安静,没有人痛苦呻吟,没有人做噩梦尖叫惊醒。海伦娜也没听见维也纳发出空袭警报。要是今晚没有空袭轰炸,她希望切都能进行得顺利些。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寝室,站在他床尾看着他。只见他坐在台灯下,沉浸于书中世界,好像什都听不见。海伦娜站在灯光之外黑暗中。她很清楚黑暗是什。
他正要翻动书页,便发现她,脸上立刻露出微笑,放下手里书。
“晚安,海伦娜,今天晚上不是你值班吧?”
她把食指贴在唇上,踏近步。
他把台灯罩压低,好在黑暗中把她看得清楚些:“海伦娜,这是怎回事?”
她吞口唾沫。
“还有,为什你今天没穿制服?”他问道。
眼前这刻最令她害怕。她不怕对母亲撒谎,说她要去萨尔茨堡探望妹妹几天;她不怕说服林务官儿子驾车载她来医院——现在林务官儿子正在医院大门外等着她;她也不怕跟自己财物、教堂和维也纳森林安逸生活道别。但她害怕对他坦白:她爱他,愿意为他冒生命危险,并以未来作为赌注。因为她可能看走眼。这不是指他对她感觉,这点她很有把握,她怕看走眼是他人品和骨气。他有没有勇气和魄力去做她建议事?至少现在他很清楚,去南方攻打苏联人并不是他战争。
“们应该有多点时间解彼此。”她说,把手放在他手上。他抓住她手,紧紧握住。
“而且去匈牙利做什?……”
“嘘,你会吵醒其他人。乌利亚,看过派遣令,们对这个命令恐怕都无能为力。”
“可是他们定是弄错,这……”
他不小心撞到书,书砰声掉在地上。海伦娜弯腰捡起书,只见封面上写着《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标题下方是张素描图,图中是个衣衫破烂男孩坐在竹筏上。乌利亚显然是生气。
“这又不是战争。”他噘起嘴说。
“你怎知道晚上谁值班?”她轻声说。
他微微笑:“不知道别人值班时间,只知道你。”
“是吗?”
“星期三、星期五和星期日,然后是星期和星期二。接着又是星期三、星期五和星期日。别害怕,这是对你赞美。在这里没别事可以用脑筋。还知道哈德勒什时候灌肠。”
她轻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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