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些叛国贼大概有四百人,战后全被判刑。虽然国际红十字会曾经向挪威当局恳求终止所有刑事诉讼,们还是被判刑。挪威红十字会直到九九〇年才道歉。尤尔父亲,就是照片里那位,动用关系替减刑……部分原因是在九四五年春天帮助过两个反抗军男性成员,而且从来没加入过国家集会党。你还想知道什?”
哈利凝视自己咖啡杯,突然想到奥斯陆有些较高级住宅区竟如此安静。
“想问不是你过去,尤尔太太。你还记得前线有个挪威士兵
“你亲戚在哪里?”
“他们……在别地方。要加奶油吗?”
“不用,谢谢。”
哈利坐下来。“想问你些‘二战’时事。”他说。
“不会吧。”辛娜冲口而出。
“这个嘛,不知道。也许可以想象回到青春年华,在巴黎或维也纳路边咖啡馆喝咖啡。”她脸上又掠过抱歉微笑,“不说这个。要不要喝点咖啡?”
“好,谢谢。”
辛娜走进厨房。哈利细看墙上装饰,见壁炉上挂着幅年轻男子肖像,身穿黑色披风。哈利之前来尤尔家并未注意到那幅肖像。披风男子站姿稍嫌夸张,眼睛遥望画家身后远处地平线。哈利走到肖像前,见上面嵌着块铜质铭牌,写着:奥布雷嘉·康涅里·尤尔,1885—19。医学顾问。
“那是尤尔祖父。”辛娜说,端着托盘咖啡用具回到客厅。
“原来如此。你们有好多肖像。”
“可以吗,尤尔太太?”
尤尔太太领着哈利进来。她铅灰色头发十分浓密,绾成个髻,再用枚老式发夹固定。她浑圆身体左右轻摆,令人联想到柔软拥抱和美味食物。
布雷抬起头,望着他们走进客厅。
“你先生个人出去散步?”哈利问。
“对,咖啡馆不让狗进去。”辛娜说,“请坐。”
二〇〇〇年五月八日。伊斯凡路。
“谁?”门内传来声轻喊,声音细小而恐惧。哈利透过磨砂玻璃可以看见她身形轮廓。
“是哈利·霍勒,们刚刚通过电话。”
门打开道缝隙。
“抱歉,……”
“对不起,不过这件事很重要,可以请教你吗?”
“听听看吧。”她说着替自己斟上咖啡。
“‘二战’时你是护士……”
“对,在东部战线。是叛国贼。”
哈利抬起双眼,辛娜冷静地看着哈利。
“对啊,”她放下托盘,“那幅肖像旁边是尤尔外祖父沃纳·舒曼医生,他是伍立弗医院在八八五年创立时创办人之。”
“这位呢?”
“尤纳斯·舒曼,国立医院顾问。”
“那你亲戚呢?”
辛娜困惑地看着哈利:“什意思?”
“咖啡馆?”
“他最近习惯,”她微微笑,“去咖啡馆读论文。他说他不坐在家里,脑筋转得比较快。”
“也许有点道理。”
“绝对有道理,而且还能做做白日梦吧。”
“你觉得会是什样白日梦?”
“没关系。”
辛娜·尤尔敞开大门,让哈利走进门。
“尤尔出去。”她露出抱歉微笑。
“知道,你在电话里说过,”哈利说,“其实是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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