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音调称不上不和谐,他心想,个音调称不上不和谐,除非跟别音调混在起。即使连爱伦这样有乐感人,也需要听会儿才能从几个音调中听出音乐。即使连爱伦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地指出,在某个时刻,音调是不和谐。这是错,这是谎言。
然而这个音调在他耳中十分尖锐,表现出令人气恼不和谐。他要去克利潘监视个可能传真发送者,而这份传真至今激起不过是几份报纸头条新闻而已。他看过今天每份报纸,四天前恐吓信新闻还炒得沸沸扬扬,今天却已被淡忘。《每日新闻报》今天头条是痛恨挪威滑雪运动员拉瑟·许斯和外交部副部长伯恩特·布兰豪格,如果报上引述话正确无误,那布兰豪格是说,叛国贼都应该判死刑。
另个音调也不和谐。也许是源于他希望。萝凯离开餐厅时眼神,几乎明确表示她亲手斩断自己爱意,任由他如同自由落体般坠落,除此之外她还留下八百克朗账单,亏她还夸下海口说她会买单。这说不通。又或者说得通?萝凯去过哈利家,眼睁睁看过他灌酒,聆听他含泪述说个他认识不到两年身故同事,仿佛她是哈利唯有过亲密关系人。可悲呀。人类不应该看见彼此赤裸样子。可是当时她为什不当机立断,斩断情丝?当时她为什不对自己说,这个男人只会带给她难以应付麻烦?
如往常,只要私生活变成沉重负担,他就会逃到工作里。这是某类男人典型代表,他在什地方读过类似话。这可能是为什他会把整个周末都花在构思阴谋论及其细节上原因,股脑把所有元素——马克林步枪走私案、爱伦命案、侯格林命案——全丢进口大锅之中,搅拌番,熬出锅臭气熏天汤。可悲!
他眼睛扫过面前那份摊开在折叠式餐桌上报纸,目光停留在外交部副部长照片上,只
二〇〇〇年五月九日。腓特烈斯塔市到哈尔登市。
火车上座位空着大半,哈利在窗边找个位置坐下。
坐在他正后方少女拔出随身听耳机,哈利听见歌手声音,但乐器声难以分辨。他们在悉尼合作监视专家曾向哈利解释,人耳在声音细微时,会放大人声频率。
在所有声音归于寂静之前,你最后听见声音会是人声音,哈利认为这让人颇感欣慰。
雨滴在车窗上画出道道颤抖水痕。哈利凝望窗外平坦潮湿土地。铁路旁电线在电线杆间升起又落下。
腓特烈斯塔站台上有个土耳其禁卫军乐团正在演奏,列车员跟哈利解释,说他们正在排练五月十七日独立纪念日演出。“每年这个时间星期二他们都会在这里表演,”列车员说,“乐团团长认为在四周都是人地方彩排更实际。”
哈利在行李袋中塞几件衣服。密勤局为他在克利潘镇准备公寓很简单,但家具齐全,包括电视机、收音机甚至还有几本书。
“《奋斗》[30]之类。”梅里克咧嘴说。
哈利没打电话给萝凯,尽管他可以打,最后听听她声音。
“下站是哈尔登市。”伴随着噼啪声,广播里传出带鼻音播报声。这段播报说到半,就被尖锐、刺耳而不和谐火车刹车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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