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逼自己回答。
“不对?你应该知道。就跟天使样。”
“丹尼尔已经死。”她说。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只能听见他对着话筒喘气。然后,声音再度响起。“是来宣判,对活人和死人宣判。”说到这里,电话挂。
辛娜闭上双眼。她站起身,走进卧室,站在百叶窗前,看着自己身影映在窗中。她全身颤抖,有如发高烧。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日。伊斯凡路。
她接起电话,心脏像高速缝纫机那般剧烈跳动。“嘿,辛娜,”那声音说,“是。”
她立刻感觉泪水滑下脸颊。“别再打来,”她低声说,“求求你。”
“至死不渝。这是你亲口说,辛娜。”
“要叫丈夫来听电话。”
那声音咯咯地笑起来。“不过他不在家,对不对?”
她握着话筒,握得那紧,手都疼。他怎知道尤尔不在家?他怎只在尤尔出门时才打电话来?
她脑中冒出下个念头令她喉咙紧缩。她无法呼吸,开始眩晕。他打电话地方是不是可以看见她家?可以看见尤尔出门?不对,不对,不对。她集中意志,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别呼吸得这快,深呼吸。冷静下来,她对自己说。她总是对用担架抬进来伤兵说这句话,因为伤兵会哭闹、会惊慌失措、会呼吸过于急促。她抑制住自己恐惧,从背景噪声判断对方是在个人多地方打电话,而她家位于住宅区。
“你穿护士装好漂亮,辛娜,”那声音说,“那白,那耀眼,那纯净。白得像欧拉夫·林维那件白外套。你还记得他吗?你是那纯净,以为你永远不会背叛们,你不是那种人。以为你跟林维连长样。看见你抚摸他头发,辛娜。那是个月光皎洁晚上。你跟他在起,你们看起来就像天使样,从天堂来天使。可是错。有些天使不是从天堂来,辛娜,你知道吗?”
她不答话,脑中思绪如同巨大旋涡般翻搅。他说某句话触动些什,令她百感交集。那个声音,现在她听出来。他在扭曲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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