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给供枪是回事。”那男人说着,从手上剥下薄薄手套。这是罗弗见过最大双手,“给敌人供枪又是另回事,是这样吧?”
罗弗并没挣扎。他被两个人按着,第三个人站在大块头身边,用枪指着罗弗额头。这把枪罗弗很熟,是他亲手改装。
“把乌兹冲锋枪给那小子,就等于让下地狱。这是你希望吗?让下地狱?”
罗弗本可以这样回答,说据他所知,地狱就是他双子老家。
但他没开这个口。他想活。哪怕多活几秒。他看着大块头身后摩托车。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他柔声问。
“不确定。所以要是犹豫得太久……”
“咱们到床上去吧。”
罗弗直起身子,挺挺腰,发出声呻吟。他太投入,没发现背痛又发作;这就像跟娅内做爱时样,她偶尔会来找他,“看看他最近在干吗”。他以前试过跟她解释,搞摩托车跟搞她在很多方面都很相似。他能长时间保持个姿势而察觉不到肌肉疼痛、时间流逝。不过旦完成,回报就无比丰厚。她喜欢这个类比。这就是她风格。
罗弗擦擦手。大功告成。刚才最后个活是给哈雷-戴维森摩托装新排气管。相当于画龙点睛,锦上添花。像调音师弹奏刚刚自己调好钢琴,只为那份乐趣。仅仅是改动下排气管和空气过滤器,就能凭空增添20制动马力,不过众所周知,排气管最重要作用在于声音。那种悦耳隆隆低音,比罗弗听过任何声音都要美妙。当然,他完全可以现在就转动钥匙,聆听发动机奏出仙乐,印证自己设想。但他也可以把这留到明天早上,就当送给自己礼物。娅内总说,你不该延迟享受,你过是朝不保夕生活。他觉得娅内之所以会这说,是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
娅内说得对。他应该发动它,然后闭上眼睛倾听。他应该停下来闻闻花香。那道理是如此显而易见、老生常谈,但你又总是理解不,只有事到临头,你才会明白这句话自己早就听过无数遍:生命中唯确定,就是死亡。
那男人把手套放在工作台上,橡胶手套看着就像用过避孕套。“好,让来看看……”他四下瞧瞧,在墙上工具中搜寻。他用手指着它们,低声念道:“点兵点将……”
罗弗用抹布擦去手上机油,进屋洗手。他打量着镜中自己。看看脸上那块有如出征彩绘机油痕迹,还有他金牙。像往常样,他逐渐意识到自己还有别需求:他需要吃东西、喝水、睡觉。这感觉很棒。但这成就感往往也伴随着奇怪空虚。“接下来又该干吗?”“这有什意义?”他打消这些念头,看着水龙头流出热水。然后他停下来,关掉水龙头。车库外传来个声音。是娅内吗?现在?
“也爱你。”玛莎说。
他中途曾停下来——他俩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脸涨得通红——用她从床垫上拽下来床单擦去她胸前汗珠,还说那些人也许会发现他们,这里很危险。她则说她已经下定决心,没那容易被吓退。对,要是他们真得停下来谈谈,那她想说她爱他。
“爱你。”
然后,他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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