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放慢脚步。等待那个沉闷声音响起,等待着被墙壁阻隔枪声那短促刺耳、近乎孩子气声音。但他迟迟没等到。
他登上台阶。拉开沉重大门,走进教堂。
这气息。这静谧。这睿智之人信仰重量。
长椅全都空着。但圣坛上燃着蜡烛,提醒西蒙早间弥撒再过半小时就要开始。受难救世主被钉在十字架上,烛火在他面前摇曳闪烁。接着,他听见有人在低声念诵什。他转向左边。
桑尼坐在告解室敞开那侧,用乌兹冲锋枪枪口指着两个隔间当中镂空隔板,在另个隔间,黑色幕帘垂挂下来,几乎完全遮挡开口,只留下道小小缝隙,但西蒙依然能看见里面有只手。幕帘下石板地面上,小摊血泊正在扩大。西蒙蹑手蹑脚地靠近,听见桑尼在低声说:
桑尼耸耸肩。
西蒙再次抬头眺望。街上没停辆车。商铺都没开门。所有院子都大门紧闭。双子会到哪儿去呢?转换你视角,西蒙想。弥补你盲点。打开你视野……于是他转换视角。有什映入他瞳孔。道耀眼阳光映在小块移动玻璃上。或是金属。是铜。
“走。”桑尼说,“咱们再回餐馆找找,他说不定——”
“不用。”西蒙压低声音。铜质门把手,减缓关门速度铰链,个全天候开放地方。“知道他在哪儿。”
“在哪儿?”
“血迹到这儿就没。”西蒙指着柏油路面。双子应该是发现自己路都在滴血,所以设法堵住伤口,不让血再往下滴。不愧是连船难都能幸存人。
西蒙抬起头,望向空无人吕斯勒克街。他目光越过圣保罗教堂,越过那座小桥,道路在桥那儿拐个弯,消失在视线之外。他左右看看,扫视整条蒙克达姆街,但什也没看见。
“真该死——”桑尼气得用乌兹冲锋枪捶自己腿。
“他要是走大路,们应该来得及看见他。”西蒙说,“他肯定躲在哪儿。”
“躲在哪儿?”
“天地诸神怜悯你,宽恕你罪。你终有死,有罪之人朝忏悔,灵魂便得入天堂。阿门。”
阵沉默。
西蒙看见桑尼扣紧扳机。他把手枪收进肩上枪套。他打算袖手旁观,不动根手指。少年自会受到审判与惩罚。而他自己审判也必将到来。
“是,们是杀你父亲
“前面那扇教堂门,看见吗?”
桑尼瞪大眼睛:“没有。”
“门还没合拢。他就在教堂里。走。”
西蒙拔腿就跑。他先伸出只脚,再伸出另只脚,步步奔向前方。
奔跑很简单,他从小就会。他跑啊跑啊,跑得年比年快。然后又年比年慢。他膝盖不再灵活,呼吸也不再自如。头二十米,西蒙还勉强能跟上桑尼,不久就被少年甩在身后。桑尼跃上三级台阶时,西蒙起码被他落下五十米。那少年把推开沉重大门,消失在教堂里。
“不知道。”
“说不定他在这外头有车。”
“也有可能。嘿!”西蒙指着桑尼两脚之间,“看,这儿也有滴血。他会不会——”
桑尼摇摇头,解开上衣。西蒙给他干净衬衫肋下位置已经红大片。
西蒙在心里咒骂声。“那混蛋真把伤疤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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