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几步,就听到远处田地里传来阵慌乱叫喊声。
叫喊中心就像是块腐肉,引得乌泱泱苍蝇般人围过去。
适踉跄几步,反手托住柴草,扭动着身子也朝那边跑过去,好奇于发生什事。
还未靠近,就听到些人杂七杂八地叫喊着。
“怕是冲撞鬼神,哎……儿便是这死。”
身体并不是不能承受,无非很少拾柴草,肩膀上该有两道红印子硬茧子还没磨出来就是。
树下讲学那位先生,适不知道肩膀有没有这样红印子,但脚底板肯定如铁石般,用步子和草编鞋为心中义量遍诸夏。
日后若是真有机会成他弟子,免不得要为义举而千里奔袭,身上肯定还要负着食物和兵器,不比现在背这些柴草轻松。
“哎,野心家也不是那好当,尤其是想混入墨家野心家更是如此,还是做好将来把脚底板磨出层硬茧准备吧。”
嘀咕句,心里也明白,想要混入墨家内部就算伪装,装个十年八年也不容易,内部要求太严格。
柴草虽多,人更多,近处终有拾尽,远处金乌未坠之前赶不回去,最好地方又是贵族林产不可乱动。
这里是真正中原,开发极早,除必要柴草山都已经开垦成耕地。
除被困在井田村社制之下农夫,下士以上级别贵族,都靠着公田收益和逃亡依附者,疯狂地开垦不需要缴税私田。
多亏当初周王城国人,bao动,以史为鉴,商丘城外还是留下些公有荒地以让城中平民烧饭,而不是贵族或是公室财产。
荒山外正方形分割耕地上,或是井田村社农民、或是强制羁奴、或是投靠无地贫民、或是卖身为质赘婿,靠着简单骨头、木头或是蚌壳、青铜制成农具,培植着希望,偶尔传来几句苍凉悲苦歌谣。
“许是热?弄些冷水泼在脸上,或能缓醒过来?”
“受暑热,泡在冷水里兴许就好。”
耕柱子在楚国做官,弄二百两黄金,便要急忙送回组织还要附竹简篇说明这些黄金来历不敢私用;公尚过前往越国游说,越王愿意给墨家五百里封地,墨子要先问清楚能不能实行墨家大义,实行不话便是千里封地也不能去……
想到这个或真或假传说中人物,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心中难免有些说不出感慨。
可惜到如今自己这第步还没迈出去,最多算是个外围成员,别说墨子亲传弟子,连个正式墨者都不是。
思及至此,慨叹声,心说先把家里用柴草背回去填饱肚子再考虑这些事吧。
最后挥挥衣袖擦掉脸上汗水,嘿地叫声,腰背用力挺起背上柴草,朝城郭而去。
山坡上土地,未必能够如此方圆,也在四脚栽四棵树作为边界。
漫天撒籽还是主流,很少看到垄墒纵横土地。
适默默观察着四周土地和农人劳作,抹把汗,坐在棵柏树下,身后堆着大捆树枝。
不是很沉,但是细细麻绳勒在肩膀上,很痛。
擦把汗,看着道上三三两两如他般背柴人,有些年纪还小背却比他还多,这时候放下些总要不好意思,只好硬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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