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却道:“这里庶人之子也能粗通算术,已算是难得。又何必苛求太多呢?况且,墨家本是无君无父之辈,让他们懂得礼义廉耻,岂不是如同磬钟丝弦与畜生听?”
“那倒也是。”
公孙泽点点头,继续向前,待看到处院墙时候,急忙叫停车。
院墙上面,用木炭写着行字,共八个,字体丑陋,而且天残地缺。
他仔细看看,认出几个,却也都被改不成模样。
你要是把天下墨者都杀绝还好,可杀不绝便有性命之忧啊,墨家之中专诸这样人物可不少啊,都是些死不旋踵人。
公孙泽也明白,刚才只是时怒言,可耳边不断传来歌声让他越发厌烦,许久才道:“既然不能行诛杀之事,倒要去看看此人。墨家重信,要将其辩口服口服,让他立誓再不行这些使天下无道、人心思乱之事。”
“也好,随你同去。”
车即转向,叫圉奴问清楚在何处之后,便驾车向那边驶去。
圉奴开始听公子说诛杀之事,心中大为不安,可又听到有转机,也终于放心,专心驾车。
落荒而逃公造冶,便是墨家其余弟子中学剑,也不是易与之辈。
墨家游走各国,可不是只靠嘴皮子。他可不希望看到友人怒之下,最终被人把脑袋割去。
友人急出身汗,又听公孙泽说颛顼之子故事,知道这已经极大罪名,这时候如果劝不住可是要出人命。
慌乱之中,友人整理思绪,说道:“子曰,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庶人既议,可见心有怨气。子又曰,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天下无道,你又何必出来呢?”
公孙泽听这话,心头不禁怨怒起自己友人,心说子曰无道则隐后面,还有句话: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待到村社附近时候,有队孩童路过,口中哼着歌诀。
“如、二二如四、三三如九、四四十六……”
这歌诀既长,听阵后,公孙泽微微点头道:“如此看来,此人倒也不是全无才智。只是,纵然会九九之数,不懂仁智礼义廉耻,谁又敢用他们做府库小吏呢?”
此时已有九九歌诀,不过是从九九开始到二二结束。数学此时尚是贵族六艺之,公孙泽也是学过些。
但他始终坚信,这些都是小道。如果不知道如何做人,那就算会这些东西,也不能做事。万偷抢呢?万私藏呢?所以如果不能学会仁智礼义廉耻,还不如不学算术之类东西。
你既认为此时无道,可家中富贵,这样说岂不是耻辱吗?
那友人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句话已经得罪朋友,又道:“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昔年夫子诛少正卯,那也是成为大司寇之后方行诛杀之事。你既不是司寇,不可行诛杀之事。”
这番话总算有些道理,公孙泽深吸口气,待怒火渐渐平息,哼声道:“墨家无君无父不知贵贱之辈,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为司寇,必诛此人!”
这声叹息,隐藏太多无奈。当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那友人暗暗擦把汗,心说劝住就好,这墨家人岂是说诛就诛?莫说是你,便是司寇、大宰那样人也招惹不起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