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泽在车上暗暗叹气,看着那些到处有着墨者痕迹墨车、双辕马车、磨坊、改造后曲辕犁,还有满地麦田,心中沉闷。
墨者离开那个村社,适也离开那个村社,可墨者想法却如同秋天野火般焚烧着
公孙泽哈哈大笑道:“你会守城吗?”
近侍摇头,心说哪里会守城呢?君子难道不知道吗?
公孙泽失笑道:“你既不会守城,又怎知道谁命令能够守好城呢?但你只要知道礼就可以。”
“令自天子出、令自诸侯出、却不能令自大夫贱民出。如果墨者命令与国君命令相悖,以国君命令为准,这便是守礼。”
看到近侍似乎有些不解,还沉浸在国君命令是否能守住城邑疑惑中,公孙泽正色冷声道:“问你,若是天下人都这样想,还会有纷争吗?”
夫忙着铲除辛辛苦苦用劳役耕作作物,公孙泽望向远方,回头跟个持弓年轻近侍道:“射,要守信。何谓信?国君与封地,使无需做鄙事,才能演练车马,那国君需要时候,就要不惜舍生。”
“射,要守礼。若你在战阵之中遇到楚人大夫,定要虚拉弓弦,先行致敬,切不可暗暗攒射。”
“射,要守仁。若楚军战败,弃甲曳兵而走,你在后面追击,不可以射那些扔到兵器逃窜人。”
“当日与适有十年之约,到时你在与那六指少年比试射礼。墨者已来商丘,适也已来,想必那孩子也到。”
“国君授命墨翟,墨翟传令凡商丘善射者,集中登记造册。如今三年已过,你技艺小成,却不能因为十年之约就让你不去守城。若不准你去,这非君子所为。”
“贱民种植、做工、服役。士驾车、管辖。大夫治理。上卿为诸侯分忧。诸侯保护天子周礼。令从天子出,不服者征讨、不尊者灭国、违礼者烹杀……天下岂不安定?”
“你自然疑惑,国君命令能否守住商丘。但如果你不疑惑、天下人也不疑惑,只要国君守礼,楚人又怎有理由攻击呢?天子有令,诸国讨伐悖礼者,连守城这样事都不会出现,你疑惑到时也就不存在。”
近侍似乎终于明白过来,道声唯,便跟随在公孙泽后面,同前往商丘。
城外,三十里内农夫忙碌着,用城内墨者征集墨车或是马车,装着自家粮食,被强制迁徙到城中。
不断有穿着古怪衣服墨者在旁维护秩序,或是登记物品,不少人忙着砍树或是铲除宿麦,片忙碌。
他知道,墨者规矩严格,也知道墨者旦守城,墨者内部所有到商丘都会参加,这点他是佩服,甚至也佩服墨者想要非攻安定天下心思。
他不服只是墨者那些骇人听闻、必将惑乱天下道义。
持弓年轻近侍躬身道:“君子话,记下。定在城墙上死战不退。”
公孙泽笑道:“死战不退,这是最基础。墨者守城规矩极多,要守他们规矩才行。但你要记住,你不是在遵从墨者,而是国君将守城权责交于墨者,他们命令终究是国君命令。问你,若是国君命令与墨者命令相悖,你听谁?”
年轻近侍疑惑道:“君子既说墨者守城有术,应该是谁命令能够守好城,便听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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