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土,皆属万民;昊天之下,人皆天臣。”
“天下道理,只有个是对,可到底哪个才是对?若墨者对,那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错!”
他越想越乱,终究长叹声,心道:“
“墨者守城,乃是为利天下、守非攻。是为义,却不是履行义务。”
众士人被那首《伐檀》最后句彼君子兮,不素飧兮说面红耳赤,这时候又讲清楚道理,终究不好反驳,只好说道:“既食君禄,岂不死战?”
这些话说完,公孙泽脑海中嗡下出现许多可怕想法。
“既食君禄,岂不死战?既食君禄,岂不死战?既食君禄,岂不死战……”
喃喃重复着这几句话,公孙泽猛然想到适前几日与他说过那番话:土地、财富归谁?
“为鞋匠,无封地、无隶奴、无僮仆、无俸禄,却需缴纳革税、甲赋。且不说既为墨者,便无邦国君父,便不是墨者,难道你们要守卫商丘吗?”
“你们有封地、俸禄,难道商丘被围,你们出城袭战,竟要与皮匠相提?”
“这岂不是可笑吗?昔年齐侯被戮,临淄百姓不服素,晏子亲如崔子庭院痛哭,甲士环绕众人以为必死。难道晏婴就要说:国人不服素,于是便不用亲身犯险,哭与崔子之庭?”
适大笑道:“若是你们这样比,那也可以,日后你们封地取消,并缴纳赋税,也不再有俸禄,这才可以相比。”
他说完,那名弹剑之士满脸羞愧之色,收剑回拜道:“这是愚昧,请不要嘲笑,已知错。”
,不素飧兮!”
唱罢,墨翟先道:“本农夫。”
适也道:“本鞋匠。”
其余墨者也纷纷说出自己身份。
“本陶匠。”
他身上冷,忍不住想道:“若……若是墨者道理行于天下,土地归于万民、财富源于劳作、君子不过蠹虫……那……那这禄从何而来?”
“若土地非国君所有,禄便来自万民……难道到时候便是既食民禄,岂不死战?”
“不对!不对!定有哪里不对!不该是这样道理!”
他想到自己之前廿年所学,头脑阵混沌,竟有些癫狂之态。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场其余人,终究是士,多少还有些道德与脸面,不再多说。
公孙泽想着适刚才那番话,还有之前与适相辩颇多话,讷讷道:“墨者只说,权力义务相对,竟是这个意思?无权力则无义务,所以如此说来,商丘百姓其实不必守城?”
“可……似乎又不对。又说,礼不下庶人,难道是想不对,庶人本就不该守这些礼?可是……可是……”
他有些想不通,想不通其中关键之处,只是觉得墨者说似乎没错,但又似乎全错,言语间却不能够反驳。
少时,墨子道:“如今楚人正忙于收麦,又以为城内只会死守,正是出城袭扰时机。”
“本铜匠。”
身旁剑手道:“本齐人,现为墨者。”
适冷笑道:“们本非士,自然无可素餐。墨者无君无父无国无邦,亦不食君之俸禄。”
“你们为士,有君、有父、有国、有邦。”
“值此国难之际,你们却要问们为什不和你们起,难道你们愿意做尸位素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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