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绰见公子连如此说,正色道:“公子所盼望,是可以明白。但子墨子与墨者全数守卫商丘,楚人必败,在眼中,却对您有利。不知道您为什会感到苦闷。”
而现在,魏人是无败绩。
灭中山、破姜齐、夺西河、三分晋……至此尚无败绩……即便齐桓称霸之时,尚且有长勺之战败于弱鲁!
亲公子连需要个幻想,或者个希望,个魏人可以被击败希望。
胜绰很聪明,所以明白公子连想听什。
但胜绰却起身行礼后,以极为郑重和不可更改语气道:“楚人必败。商丘有子墨子守,楚人不能攻破。劳师远征,又围城疲惫,魏人此次出兵,必大胜楚!”
人围宋,宋人使者已经入魏许久,在庆贺晚宴上,魏斯已有表示,不久即将解宋国之围,从而击败楚国,继承晋霸权。
公子连由是苦闷。
天下数强,三晋家。齐已败与廪丘、秦已败于西河,若是楚人再败于商丘,这天下又有谁能制魏?
痛饮数杯商人从外地运来诡异清冽烈酒,公子连头脑有些昏沉,忍不住想到当年箕子过殷墟时所唱那首歌,长叹声终于忍住。
他看着坐在下首胜绰,带着种说不出古怪心态问道:“君以为,楚人可以在商丘击败魏人吗?”
可能为让公子连更清醒点,大声道:“不但大胜,而且只怕韩魏心,郑人即便与韩有血仇,却也不得不朝聘于魏,宋人更必然亲魏而叛楚!魏人称霸,已不可挡!”
公子连闻言滞,手中酒樽差点落于地上,长叹道:“谁曾想,昔日乞食于五鹿野人之辈,能成今日之事?”
他看眼胜绰,摇晃着致歉道:“是,守商丘,是您先生。您本领都且如此,楚人又怎可能攻破商丘呢?”
即便酒醉,公子连依旧保持着份清醒:这些叛墨虽然为名利,但是他们依旧有自己骄傲,不能够怠慢他们,更不能够让他们觉得有些侮辱。
无他,公子连如今什都不是,而这些有本事人却哪都可以去。
胜绰听这话,明白公子连意思。
敌人敌人就是朋友,魏人已经如此强大,又有西河,若是能够被楚人击败,似乎对秦人也有利。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也或许,公子连只是苦闷不知道如何面对魏这个庞然大物。这个有吴起、李悝、西门豹、翟璜等等人才庞然无比魏,似乎只能寄希望于楚人击败魏人。
至少,可以让他觉得,魏人是可以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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