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侍又非是新人,哪里不知道墨子在嘲讽已死悼公,不能回答。
墨子本就不是那种慈眉善目之人,口舌之利、言辞之烈,那是许多人都知晓,尤其是作为宫廷近侍人,更知道墨子便是面对当年活着悼公,也从来都是直面怒斥。
当初祈禳之事,墨子至今不忘,也至今仍旧借此来提醒近侍:让他回去告诉宋公子田,不要再信什天命之类东西。
正说话间,城内西北方又有火起,近侍更加焦急,正要再劝说几句,不想墨者又来到墨子身边道:“司城之子皇父钺翎,求见先生!”
待墨子同意,身戎装皮甲,手持短戈皇父钺翎已来到城头,冲着墨子行礼后,起身道:“家父听说楚人攻城甚急,又听说今夜‘楚人细作’四处放火,恐怕今夜楚人又要强攻,因此让登上城头,与诸墨者同防守。”
近侍急如同热锅之上蚂蚁,当然此时还没有锅,适却找不出比这个更为贴切比喻。
那近侍见到众多墨者,便与墨子见礼,尽量保持着贵族气度,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玉佩偏斜许多。
“墨翟先生,今夜城内有乱!那些民众只能救火,却不能够捕缚那些救火之人啊!”
近侍即便慌张,依旧说话之中还是有些遮掩。
适便出面道:“勿忧。只怕这是楚人细作,趁夜放火。守城之时,最忌如此,若是窝乱蜂般去救火,便会给楚人可乘之机。城墙只要尚在,楚人就不能破城。”
入夜,适站在城头,看着城内闪烁火光,与身边墨者样眉头紧锁,只是内心是不是也和他们样忧虑却不得而知。
城内乱。
那些隐藏许久人,终于开始在城内四处放火。
选择这样个时间,总会有人相信这是楚人细作为配合外围攻城。
墨子平静地下达着命令,只准按照之前禁令,守城人严禁私自去救火,只让附近百姓和专职准备救火兵卒去救火。
“虽武艺不如诸位,但终究也自小习练射戈之术,家父又是司城,商丘之城头,岂能无族之
近侍见状,急道:“若真是楚人细作,相信你们守城律令是有用,可只怕非是楚人却行楚人细作之事啊!”
犹豫片刻,终于说道:“诸君难道没有听过那童谣吗?只怕有心人以天命之说,蛊惑众人啊!”
适心头暗笑,心说不但听过这童谣,而且还知道这童谣本就是编造。
墨子听这话,淡淡笑,反问道:“墨者不信天命,可天下人总有信。昔日劝先公不可信天命祈禳之说,他却非要相信。若是如今君上不信,那倒是件好事。”
回答不温不火,话语里暗暗带着讽刺。
适小声道:“先生,若这是僵硬毒蛇,这毒蛇已经露头。若不是,那就是楚人真准备强攻商丘。”
墨子看着适,大笑道:“你自己都说,楚人北上是为争霸,并非是为宋国,那在城内,楚人又怎敢强行攻城而招致损失,从而不能抵御三晋车战呢?”
“三十多年前可以个人退楚人万军,如今与你们俱在商丘,楚王不敢攻城!”
话音刚落,有墨者疾驰而来,说道:“先生,宋公近侍求见。”
墨子也没说不见,带着适等弟子去见宋公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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