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习惯,也是某种理所当然,因为肉食者得利,自然便要肉食者谋之。
商丘人守过许多次城,而最惨烈那次,是因为当时宋公在做公子时候,就乐善好施,让城内老者贫者没有饥寒而死。
如今宋公,以及已经死掉悼公,从未做过这样事,那城内人便不可能支撑到折骨而炊地步,因为
他们关心只是粮仓被烧,楚人攻城……会不会出现当年楚人围城易子而食惨剧。
至于粮仓是谁烧,并不重要,重要是他们可能会挨饿,甚至被饿死!
经历过那场悲惨围城人,如今都已经死。
作为他们后代,却依旧流传着当初故事与记忆。
于是今晨,商丘城内出现个诡异局面。
……
城内,那些没有轮到去守卫城墙民众之间,都在讨论着昨夜发生事。
墨者既没有试图去阻止,也没有抓获那些谈及这些事人,因为这只是个事实,并非夸大敌人力量或是祸乱人心,没有触犯禁令。
所谓不犯禁、唯害无罪,便是墨者律令根基。
有心传播人,逻辑很通顺。
采用这样手段。
只是即便知道,却也不能够没有证据就指责城内那些贵族,公造冶愤怒于这些贵族会为自身利益做出这样会招致商丘年之后会有饥荒恶行。
他已经过靠自身武艺去平天下不平事年纪,只能将这件事回报墨子,询问该如何做,如何惩罚那些人。
墨子问道:“惩罚是为让人不再做这样事,所以墨者惩罚那些害天下之人,从来都不会隐匿自己目,也会将他们害天下行径说与天下听。可如今你只是猜测是哪些人做,终究此时还不能做!”
“等着吧,会有机会。难道你忘在沛县,适对付那些巫祝、那些掾吏、那些大族,用多久吗?”
城外楚人鼓声震天,城内人心惶惶。
城内民众不担心楚人破城。
他们担心,反而是宋公不投降继续抵抗。
众人多数在想,楚人来,又和他们有什关系呢?自己又凭什帮着宋公守城呢?
肉食者谋之,这是多数民众想法。
前几日楚人攻城,显然是准备攻城破城,但是墨者死守导致楚人不能攻破。
于是楚人动用城内细作,烧毁城内粮仓。
所以,今晨楚人又抓紧攻城,显然昨夜大火就是为配合今日攻城。
这逻辑极为顺畅。
可民众们并不关心这个逻辑看似通顺故事。
说起沛县事,公造冶终于收敛怒容,想到为对付那些人,墨者足足准备两年才动手,也知道今天这事就算是想要惩罚,也只能等下去。
墨子又道:“今日楚人又再攻城,城内只怕人心惶惶。城墙上事,要靠你;城墙之下事,还是要靠适和宣义部人。这便是人尽其用。你先去歇息阵,不用担忧。”
公造冶领命退下,城外楚人鼓声如雷,公造冶也不担心,因为墨者还有许多手段尚未施展。
而之前,适也说过引蛇出洞之类话,公造冶也知道墨子必有后手,只是因为这件事做实在让他愤怒,这才不能宁神。
如今墨子既然淡然,他也知道先生脾性,知道定不会这样简单,便安心去休息,以预留气力,准备之后可能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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