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刚要点头表示自己会牢记,墨子又叹息道:“只是这三件事做完,是不是就可以呢?”
“说,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
到时候百姓是会称赞墨翟识人?还是会悔恨不已地觉得墨翟那次让位让适递补七悟害是错?
墨家讲功利,墨家也杀人,现在已经有颇多“不仁”之名。彭城叛乱,杀;泗上叛乱,杀……已经开始有人揪着墨家这两次杀戮指责墨家不仁。似乎在些“君子”眼中,墨家就应该放开手,让别人杀,然后赚取几滴同情眼泪,混个“仁”评价,可墨子不想要这些。
墨子朝前走几步,忽而又道:“年轻时候,见过曾参。他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其实这话很好,只是在于儒生仁,与们墨家仁,不是样。”
“于内外而分,仲尼说,仁、爱人。说,仁,爱。仁和义,都是内。感受到爱、感受到利,这才是外。既是内,仁为己任,这就没有评价标准。况且,爱利统,让人感受到利,才是可以评价标准。”
适搀起墨子,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怎才能承载这些阅遍天下沧桑沉重。
他肩膀,有些扛不住。
其余人先进酒肆,墨子和适走在后面,忽然说道:“仲尼曾言: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你说,百姓为何要称赞他?是因为他让天下这件事呢?还是因为最后结果证明姬昌使百姓得利呢?”
适沉声道:“是使得百姓得利,所以才民无得而称焉。若最后文王不仁不义,竟是夏桀商纣那样君主,恐怕百姓要咒骂泰伯为何让位。”
“仲尼又说,克己复礼为仁。若以这个标准,那士应该以克己复礼为己任,死而后已?”
“任重道远,死而后已。这是很好。但关键,是以什为己任,从而死而后已?”
“说,要以义为己任,死而后已。那义有百千,义利统,有人说这做会让天下人得利、有人说那做会让天下人得利……千人千义,归到后来,还是以墨家之三表来查看。”
“天下贫则从事乎富之乎?人民寡则从事乎众之乎?众而乱则从事乎治之乎?”
说到此三表,墨子微笑道:“以现在来看,们墨家路,是对。所以,为此义,当死而后已。”
墨子点点头道:“是啊,所以墨家要功利,要讲结果。还是那句话,当年楚国白公之乱,王子闾非要学泰伯让位。他倒是被那些儒生称之为‘仁’,可楚国百姓怎办?所以说,他算个屁仁。自己求个仁名,不管天下事,又有何用?墨家不要这样仁。”
适知道墨子在提醒他,说起泰伯这件事,其实墨子说还是他自己和适之间事。
适上位,固然有他自努力结果,但三年前墨子放弃巨子之位,让禽滑厘做巨子,空出来个七悟害名额以至让适递补,这也极为重要。
泰伯觉得,姬昌贤才,于是出逃,断发纹身,绝誓自己不会再染指侯位。
墨子用这个故事,是想让适明白,到最后承担这切、评价这切,到底还是天下百姓是否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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