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问问，原来老人算是陶丘
本地人，多年前便靠租种田地为生，家中在靠近城郭地方只有六七亩地，这原本也不够生活，所以要靠租种才能生存。
几年前租种土地主人收回
土地，开始雇工经营土地种植
些可以谋利作物，老人便只剩下家中靠近城郭六七亩地。
好在儿子学不少本事，依靠墨家教授肥田之法，早早堆积许多粪土淤泥，这六七亩私田竟成沃土，又靠近小河引水浇灌，开始种植菜蔬。
正值菜油豆油铁锅这些东西传入陶丘，菜蔬烹饪有新方式，逐渐成为餐桌上不可或缺食物。
又因为这些年收回土地无法谋生许多人涌入陶丘，与人做工助耕，吃肉便贵，主人家便多买些菜蔬烹制。
菜农身后是辆独轮墨车，车上装着些吴起见过或是没见过菜。
胡萝卜、葵菜、韭菜、葫芦……串串用麻绳拴在起。
吴起认得胡萝卜，当年他派往沛县间谍带回许多种子，前些年西河大饥之时，便是靠这玩意和土豆地瓜度过荒年。
他随手拿起串，问道：“老叟每年卖菜，得钱几何？”
老人倒是健谈，回道：“不多不少，身上衣裳口中食，多从此出。”
个词汇，心想墨家确是在解释天下诸多事物本源，这知晓本源人越多，天下世卿贵族也就越难维系。
讲学人还在讲，吴起也没有继续听，而是缓步走到集市之中。
看着熙熙攘攘人群，讨价还价叫卖声，那些促成交易掮客左右冲突，那些怀揣金银商人登垄而断……
“皆为求利。”
吴起心想，这四个字总是没有错，自己在西河编练武卒，那些武卒不也是为求利？若无利，如何肯死战？
儿子又从墨家那里以土地为抵押，贷笔钱买铁器工具，又从专款专用工匠会那里买辆独轮墨车，便开始卖菜生涯。
几年下来，原本不能够求活城郭间六七亩土地，靠着身力气，竟然也养活家
只此句，便足让吴起惊奇，卖菜这样事，在别城邑很难以此谋生。
则城中不够繁华，务农者居多，谁家也都在房前屋后种植些菜蔬。
二则菜蔬难吃，能够出钱购买而不种植，很少买菜蔬。
吴起便问道：“老叟家中可有儿女？”
老人点头，表示自己有二男女，女已嫁，二男个在陶丘义师，另个在跟随人学习铁匠。
或有当年秦公被围而三百壮士拼死救援事，那些因为秦公之义释放那些杀他马匹野民并且赐酒，有此情义。可这毕竟少数，若想治天下，还是要以利道之。
在看着市场上远胜于西河安邑货物，吴起更是感叹，尤其是许多西河没有而这里已经早已习以为常商贩，更让吴起对于天下财富总和理解有新认识。
卖菜油、卖青菜、卖木器、卖陶器、卖耧车、卖手锄……叫卖声此起彼伏之间，吴起走到个卖菜老人身边。
老人抬起头看眼吴起，也注意到吴起身上佩剑，还有身边护卫佩剑，但脸上却没有什
惊慌之色。
二十年前，这样明显是贵族人物出现在庶农身边，庶农尽皆躲避恐慌，可在这里却像是看到春天下雨、夏天打雷那样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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