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在墨家看来,天字都能选,况于区区诸侯?血统已经完全没有意义,而费国又受墨家影响最深,稍微不受控制……田让觉得后果都是可以想象到。
到时候,那些愤怒和恨意,伴随着选贤人为天子呼声,很可能就是烧死国君、砍下贵族头颅,甚至可能宣布费国“共众义而商、和万民而治”,行共和之政。
这倒也没什,田让对于贵族死亡国君被戮可能,没觉得有什值得惋惜。
只不过之前自己以买卖名义回彭城时候,说出过这种可能,适很快就答复他。
田让明白适和墨家高层担忧,如果真弄得这激烈,而且以共和形式
但是此时,他觉得耳边响彻,便是炉火轰轰声响,那些看不到人心中压抑怒吼,恐怕很快就会被释放出来。
而这个释放契机,就是孟胜此次出使费国,希望费国变革制度以利费国万民。
当然,这只是建议,费国国君和贵族自然有权拒绝,但是以墨家宣传煽动能力,很快这些被拒绝变革条款就会在费国几个城邑内引发轰动。
田让听人讲过,刀耕火种放火烧山情景。
旦草木枯黄,丁点火星就会引燃燎原之火,但难便是这燎原之火怎才能被烧荒之人控制。
听季孙峦意思,看来贵族之间对于这件事肯定是不会答允,这倒也在意料之中。
田让自己是秘密墨者,自然想到只怕城邑内不少人也是秘密墨者,况于那些从义师归来农夫,也有不少明着墨者,经常集会听人讲学。
只能说费国离泗上太近,而离洛阳太远,墨家道义这几年传播飞快,又加上费国政策,已然是处在个极其微妙平衡之下。
因为良种、技术、铁器传入,国都国人生活水平这几年其实比之过去是有所上升,即便现在按照以往要缴纳五税,可生活水平依旧比以前要强。
但是,他们从军为义师时候,见到过泗上生活,听多墨家宣传,这种对比之下,产生种极为微妙思考方式。
若只是为起火,其实很简单,这点田让在费国多年,知道费国情况。
旦国人,bao动,很快就会席卷费国诸邑,田让知道适不可能不再费国有所布置。
国人,bao动,杀国君立新君事,屡见不鲜,哪怕是鲁国这样守礼之国,也发生过几次。
但是现在旦出现国人,bao动这样事,便要和以往完全不同。
以往是由贵族主导政变,国人也认可贵族公族身份。
比以前生活好,他们想不是满足,不是安于现状,或者是感谢墨者。
而是觉得比以前生活好,那就证明肯定可以比现在生活更好,泗上富庶,自己也是人,凭什人家那里就可以过得很好,自己就只是比以前稍好?
这种不满之下,又随着他们需要缴纳加倍税、还需要继续承担修宫室、城墙之类劳役,心中日趋怨恨。
原本修城墙、修宫室就是种分封制下义务,属于理所当然之事,但是他们已经听太多这不是理所当然宣传,当件事不是理所当然要去做却被逼着做时候,谁人心中都有积累不满。
隔着宅院,街上有再多宣讲和愤怒,田让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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