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为何出兵?因为非攻,救郑。
谁是郑?
公叔痤看来,郑君、郑国宗庙就是郑。
现在郑君乙主动投降,并且主动表示:早就想魏韩来攻,隐忍就是为除掉政变弑君驷氏。
那,这还非什攻?
“此事大妙!大妙啊!”
“郑君既降,则墨家无兵可出,郑君既说是为隐忍以诛驷氏,那墨家凭什出兵?”
“新郑既下,则大军可以修正,以逸待劳,以待楚人北上,此战必可胜。墨家既传言要出骑兵炮兵,旦郑君降,墨家没有理由继续出兵,那楚人便无骑少炮,军何虑?”
公叔痤喜不自胜,更是确信墨家会因此退兵,因为……墨家实在是太讲信用。
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仇恨,和是否讲信用,是两回事。
驷氏。
魏韩攻打郑国理由,都是驷氏引发,包括郑韩血仇,那也是当年驷子阳上台之后以此为理由不断和韩国开战延续。
最重要,就是城中民众抵抗违法命令,需要他这个郑君来下达。
如果能够封到个大邑延续郑国祭祀,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总好过亡于田氏代齐这样惨剧,也好过亡于宋国国人乱政这样,bao动。
……
自愿把东西送给别人,你觉得这不合理是强迫,可东西主人却认为这是自愿?你凭什管?
确,墨家在公叔痤看来很混蛋,但是墨家做法却有逻辑可循,在此规矩之内确实讲信用。
譬如墨家是枪决过齐公子午,天下震动,但这件事恰恰说明墨家讲信用,讲规矩,说要杀你就杀你,周天子派人来求请也没用。虽然这规矩不是天下原来旧规矩,但新规矩是墨家定,墨家自己肯定是要守。
譬如墨家许多道理完全和旧规矩不同,但墨家说宋国中立,那出兵救郑就不从宋国走,而是宁可绕路。
譬如当年齐墨之战,说鲁国无辜不忍战火波及鲁国,不再中立国开战,泗上军就没有在鲁国伏击梁父大夫。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数日后,自从知晓墨家和楚国接触、自从知道新郑久攻不下之后直蹙眉公叔痤,这些天终于第次发出开怀笑声。
郑君书信已经送来,这件事不是阵前主将能够决定,必须由相邦和国君决定。
主将没有资格答应“郑国自降为君,保留座封邑”条件。
公叔痤也没有,只有魏击有资格,但魏击距离太远,公叔痤有对郑之事临机决断之权。
这件事极为秘密,公叔痤只是给几名心腹这个消息,笑声不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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