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儒墨。孔子、墨子之学,俱道尧、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谓真尧、舜,尧、舜不复生,将谁使定儒、墨之诚乎?殷七百岁,虞、夏二千岁,熟能定儒、墨之真?”
“孔、墨之学,都言取道尧舜禹。可天下人都知道,儒墨死敌。”
“既如此,以墨家说知之术可知,两者相悖,要双假,要真假,必然没有两真情况。对墨家说知之术知之不深,却不知道说对不对呢?”
适点点头,墨家那套逻辑学确有说过这个问题。
儒墨都说自己是从尧舜禹等历史中总结出经验和学问,而天下都知道儒墨死敌,所以假使儒墨真都是从历史中得出经验和学问,要两个都是错假、要就是真假,绝对没有两个相悖却都是真情况。
,墨家巨子便可为天子矣,是以前来恭喜。”
这话说倒怪,虽然这是个明显事实,可是作为诸侯联军那边人,居然用这个来做话题引子,丝毫不谈什义不两立之类话。
适心中略微有些兴奋,知道但凡这说,必有后手,这些年都少见这样敌人:在两义不同立背景下,那些死硬支持旧规矩士人基本上开口就是完全说不到起大义,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行之有效沟通。
他既这说,适也不能不反驳,便道:“子之言大谬。为墨家巨子,坚信道义是选贤人为天子。”
“大丈夫处世兮,当仁不让,自忖为贤人,故而可以参选天子,然而并不是说墨家巨子就定是天子。若此战定,则要立新规,制新法,天下万民制法以定选天子、诸侯、大夫规矩,即便为墨家巨子,却也要遵守这个规矩。”
适耳朵里听着这些,却知道这些都只是铺垫,这个人真正想说内容在后面,这只是个破题引子而已。
“只能说,苟利天下,生死以之?若是大家认为选为天子,对天下有利,那又怎能够拒绝呢?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为天下万民鞠躬,死自己之命而已。你不要说就定是天子,也是要尊从规矩。规矩最大。”
那士人点头道:“是失言,是这样。但墨家既然是为天下大利,又说天下大利必要同义、兼爱、平等,那有些话就不能够不为天下而说。”
“正所谓,世之显学,儒、墨、杨也。”
“杨朱之学,皆出于私己,不赞上古,不赞圣人,只谈当下自己利益。正所谓义不入危城,不处军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毛,此非不能利天下,却不能为利天下而利天下,是欲人人都不为天下而为天下、人人都不利天下而利天下,无有组织、无有信念可以聚人,且先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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